“帶你去找你女婿。”
林孑暈了,只當她是在說胡話,但還是耐著性子哄她,“寶貝,天都那麼晚了,有什麼事還是明天再說吧。”
“爸爸,抱。”
“好。”可算是消停了。
“爸,能再見到你真好。”
“不怕,爸爸在這。”
林長安在他懷裡蹭,很是開心,“爸……爸爸……爸爸……”
她好想把空缺的幾年都喊回來。
林孑就這麼一個閨女,從小沒有親孃在身邊,全靠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本來就不容易,捨不得訓斥打罵,在物質與寵愛的薰陶下,性子難免嬌縱任性,出了事有他兜著,沒見過什麼人心險惡,容易輕信人,將自己推入火坑,他覺得是時候,讓她學點保護自己的技能,不然哪天他走了,誰又會毫無保留護著她。
隔天,電話聲在響了第三十七次的時候吵醒了林長安,她抱著一個大型的毛絨玩偶,臉都不知埋哪去了。昨夜檢查好腦袋回來,林孑拿了紅酒小酌幾杯,林長安喝了兩杯就醉了,說了很多胡話,林孑聽不清個所以然來,把她拖回房間自己也去睡了。
來電的是林長安同學,叫紀姣南,也是溫醫大的,大三歲,關係還好,沒有到掏心掏肺的地步。
“安安,這都幾點了,你還沒起?今天上午有王教授的課,你不會忘了吧?”
這位同學是公雞嗓,聲線比較粗,林長安還記得的,紀姣南,她被老師處罰的時候,沒少給她帶零食,那時候太無知,以為患難與共就是摯友,卻不知,她的目的,是霍執。
可惜霍執還沒死,她這套對她沒用。
於是,有起床氣的她,果斷掐斷了通話並且關機,繼續趴回被窩裡挺屍,心想,死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深深,寶貝兒……你怎麼還在睡,你們老師說打不通你的電話就打電話給我催了好幾次,快起床,別裝死。”林孑把窗簾拉開,外面晴空萬里。
“什麼老師?死了還要上課?”真煩。
“你一個人在那嘀咕什麼?快起來刷牙,好了,爸爸做了椰蓉包,衣服放這了,吃完趕緊去學校。”
“去哪個學校?”
“當然是溫醫大。”
林長安恍然醒悟,死了之後的世界,跟現實是一樣的嗎?就連學校都同一個,怪不得紀姣南會打電話來。
洗漱好,林長安便慢吞吞下樓了,衣服很合身,也是她喜歡的風格,簡約風,頭髮在後面用皮筋固定了一下,氣質乾淨利落,猶如一塵不染的明珠。
“大小姐。”傭人整齊站立兩邊敬禮,嚴肅恭敬,一看便是專門經過特訓。
林長安招手讓她們起身,小跑下樓,在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幸好她抓住了扶手才沒有出糗。
那個人,是秦慕?
他看見她下來,從沙發那邊走到她面前,面容冷淡,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被微微垂下的睫毛遮掩,給人一種朦朧的視覺衝擊感,微微頷首,極有禮貌,“大小姐。”
“秦慕,你,也死了?”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大小姐何出此言?”
傭人們疑惑不解,但礙於禮節不敢亂動也不敢隨意議論,只是聽說,他們家大小姐前天掉進了海里,可能腦子進水了。
“你怎麼叫我大小姐?我有那麼老?”她不喜歡他這麼叫,伸出手想抓他,卻被不動聲色避開。“怎……麼了?我不能碰。”
“可以。”他沒有說不的權利。
林長安撲過去,抱住他的腰,他今天穿的正裝,看起來成熟內斂,跟她印象裡那種邋邋遢遢審美怪異的秦慕不一樣,或者說,是兩個人。
傭人們繃不住臉了,差點以為是世界末日來了,小姐姐居然抱了秦特助,而且還是主動!!!!!!
她抬起頭,沒鬆手,笑著對他說,“沒事的,我會罩著你,不要叫我大小姐,還和以前一樣,安安,還是小安子都可以,你愛怎麼叫怎麼叫。”
“大小姐。”他表情很淡,一雙眼睛幾乎沒有波瀾,平靜如水。
“死了一次你就不會說人話?”林長安生氣了,這傢伙是想蹬鼻子上臉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