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只是我竟不知你何時會作詩了?月兒啊,我知曉你想討長公主歡心,但是切不可操之過急啊!”
沈凝霜在一旁見狀,心中愈發不爽,開口卻是,“從前從未見過褚姐姐作詩,沒想到褚姐姐竟然還有如此才華,難不成……”
沈凝霜不好意思地捂嘴。
這兩人一唱一和,褚吟月怎會不懂她們話裡暗藏的心思。
若是尋常禮物,著人代筆也無傷大雅,可皇家最看中臉面,贈予皇族的禮物最忌諱弄虛作假。
沈惟安眼眸微眯,似笑非笑地說道:“表妹,你還真是會說話。”
他餘光掃過沈凝霜,她行事真是愈發無度了。
褚吟月詫異,沈惟安這是在幫她說話?
她抬眸掃過肖雲柳與沈凝霜,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笑意,朗聲道:“既疑我代筆,我便當場便賦詩一首如何?”
她目光掠過廳中陳設,忽見長公主身側鎏金香爐青煙嫋嫋,開口便道:
“庭前鶴舞松風靜,座上茶香竹露寒。
願共春陽長煦物,清輝歲歲照長安。”
聲線清脆,如珠落玉盤,尾音未落,滿座皆驚。
沈惟安挑眉撫掌,眼底掠過一絲興味。
肖雲柳臉色青白交加,捏著帕子的手驟然收緊。
沈凝霜喉間像塞了團棉絮,褚吟月這賤女人竟然會作詩?
肖雲柳強撐著笑道:“不過是小孩子家的玩意兒……”
話未說完,便被沈惟安漫不經心的插話截斷:“衛國公夫人這話可不對。”
他抬了抬下巴,“本世子雖不通文墨,卻也聽得出這幾句好過那些堆砌辭藻詩詞。”
不通文墨?
璟王世子沈惟安三歲能文,四歲能武,上京城誰人不知?
“來這沒見你替本宮賀壽,倒是光顧著替別人說話了?”
長公主瞥了眼沈惟安,摩挲著玉牌的手指頓住。
抬眼時,嘴角噙了抹淡笑:“好個‘清輝歲歲照長安’,你倒是有心了。”
長公主這般表態,廳中眾人哪還不明白,紛紛跟著附和對褚吟月的誇讚。
一時間,溢美之詞不絕於耳。
肖雲柳的臉色愈發難看,卻又不得不強裝笑顏,心中對褚吟月不滿瘋狂湧動。
褚吟月卻謙遜道:“長公主謬讚了,小女不過是有感而發,只盼長公主歲歲安康,福澤綿延。”
褚吟月這一番表現,讓在場不少人對她側目。
沈惟安看著褚吟月,眼中的興味更甚。
長公主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緩緩說道:“本宮到底是上了些年紀,這會兒也覺得乏了,你們年輕人自個兒在這宴會上好好玩吧。”
言罷,便在一眾丫鬟婆子的簇擁下起身離開。
沈凝霜見狀,大步跟了上去。
眾人紛紛起身恭送。
這時,一個丫鬟端著酒水,往褚吟月的方向疾步走來,似是腳下一滑,身子猛地一歪,酒水瞬間傾覆,盡數潑灑在褚吟月的衣裙上。
“奴婢該死!”
丫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滿臉驚恐,“求夫人恕罪,奴婢這就帶您去換身乾淨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