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尖銳的聲音將我從沉思中驚醒:“你別以為逃走的同伴會回來救你!你們這些活著的人,心裡只有自己,哪裡會管別人的死活!”
我沒理它,反正要死了,老子就不理你,你能拿我咋地!
小鬼見我不理睬它,踩在了我的胸口腳使勁的蹂躪,痛得我差點背過氣去,他見我越痛苦就越興奮,桀桀的笑道:“就算那小子來救你又能如何?在這忘川湖,我,萬骨童子就是天,就是主宰!”
它忽然湊到我的跟前,神秘地道:“你知道麼,只要在今晚的子時用你的血為我洗禮,我就能重塑真身,到時候我就能重新做人,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的有多辛苦麼?”
說著,小鬼忽然大哭起來,四周陰風陣陣,真的應了那句話,鬼哭狼嚎。
我不知為何,心裡對他生出了一絲同情,不由得說了一句:“你殺那麼多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
“反正你也活不過今夜了,告訴你也無妨。”小鬼像是個藏不住秘密的孩子,嘴裡碎碎的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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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是這忘川湖畔渡靈寺的一個小和尚,那時候寺裡有大頭師傅,有書痴師叔,有愛打瞌睡的求緣師兄……當然了,還有住在湖邊葛大叔家的小蝦米。”小鬼鐵青的臉上竟然洋溢著濃濃的眷戀。
我的心一下子被觸動了,是什麼力量能讓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孩童,將這一切記得這麼的清楚!又是什麼原因讓曾經天真無邪的小和尚,變成了如今草菅人命的厲鬼!
“那時候的生活,真的好好啊!”
小鬼的臉上忽然變得猙獰起來,眼中竟然有血光閃耀,:“可是有一天,一切都變了!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來!”
“那天,做完早課,寺裡來了幾個背刀負劍的人,他們找大頭師父要一個叫做“萬骨舍利”的東西,師父不給,他們就抓來寺裡的其他人,當著師父的面將他們全都殺了,最後,最後竟然連小蝦米也被殺死了!”
說到這裡,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小鬼的身上爆發,我被拋起狠狠的砸在了山洞的牆壁上,我本就有傷在身,這一撞加劇了傷勢,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掙扎說:“後來呢?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怎麼沒死?我恨不得自己那時候就已經死了!”
小鬼終究沒說出他為什麼沒死,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改變的!
“我恨!我恨那幾個殺人的武者,但是我更恨大頭師父,他為什麼不早早的將萬骨舍利交給那些人,那樣的話,小蝦米、書痴師叔、還有求緣師兄他們都不會死!”
小鬼的臉上滿是滔天的恨意,忽然,小鬼又湊到我耳旁,輕柔而陰森地說:“在沒有糧食的情況下,你知道我是如何活過最初那個冬天的嗎?”
我皺著眉頭沉默不語,忽然抬起頭驚恐的看著它,心中又怒又痛,因為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最後卻化作了一道深深的嘆息!
小鬼看著我的樣子,得意的哈哈大笑,眼角卻又有血淚滴落:“對!你猜對啦!”
“人肉!”
“我就是靠著那些死人的肉活下來的,我最先吃的就是小蝦米,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接著我吃的是大頭師父,因為我恨他為什麼不救其他人,後來我又吃了師叔和大師兄……”
我心中莫名的一痛,嘆息的道:“痴兒啊!痴兒!”
小鬼聽到我的話,渾身顫抖,轉過身,死死的盯著我,一字一頓地道:“你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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