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的,從蘇胖子那裡回來的後,除夕就緊隨而至了,在我們那裡有個風俗,就是在大年三十那天給故去的先人上墳掃墓,叫走燈。
我是個孤兒,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誰,更別說先人的墳墓了,不過爺爺是要走燈的,小的時候不懂事,爺爺帶我去走燈的時候,沒走幾步就是嚷著腳痠了,然後攔在他的面前撒賴不走了,爺爺每次都會笑眯眯的把我舉起來放到他的脖子上,並且笑著說:“來,爺爺給你騎馬。”
今年爺爺說他會是最後一次帶我走燈了,以後這個任務就交給我了。
這天我起的特別的早,貼好了四副對聯後,祠堂是有四道門的,一道大門,三道小門,也叫耳門。
吃過早飯,我提著預先準備好的蠟燭、香、爆竹還有紙錢,這些都是走燈要用的,然後再提了一把柴刀在手,山上有的山路早被雜草淹沒了,柴刀是用來開路用的。
爺爺看著我勤快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說:“走吧。”
前面我就說過,我們村裡的先人都是埋在昌河對面的蒼山上的,所以我們走燈是要過河的,不過今天是大年三十,開渡船的船老大也是要回家過年的,因此我們必須在早去早回。
搭機帆船過河之後,我在前面領路嘴裡哼著歌,心情不錯,爺爺揹著手,走的慢悠悠的,閒情逸致的很。
“爺爺,你說我們把錢給了村長,他會不會假公濟私啊?”我邊走邊和爺爺聊著。
那天從蘇胖子家回來的第二天,爺爺就提著二十五萬去找了村長,說是想用這筆錢給村裡修條路,算是為村裡做點貢獻,村長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讓我有些擔心,怎麼說那也是我用性命賺來,爺爺要拿去給村裡修路我沒意見,但是如果被私吞了,那就憋屈了。
爺爺說:“村長這個人本性不壞,只是急功近利了一些,經過那件事後他也改變了很多,應該能給村裡人做點實事了。”
我點點頭,心想爺爺這話不錯,雖然水虺事件弄得人心惶惶,還搭上了大毛叔的命,不過村長的出發點還是為了村民能吃上自家養的,關鍵是不要錢的魚,只是好心辦了壞事。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幾年村長憋著一股勁,要做點事改變自己在過龍村人心裡的形象,這次爺爺給他錢,讓他主持修路正是一個天賜的機會,想來不會中飽私囊,我至今還記得村長接過錢袋時的的神情,臉都激動地直哆嗦,就差給爺爺跪下去了。
我默默地想著,人真的絕對不能行差踏錯,否則的話,後悔莫及,我不由得又想到了被蘇胖子設計的事,心裡一陣後怕,尤其是想到差點殺了蘇怡,更是後背發涼!
爺爺看著我的樣子,忽然笑了,說:“怎麼,你不放心?”
我急忙說:“沒,我是在想如果在蘇胖子的別墅時,您沒有及時趕到我會不會殺了那個女孩。”
爺爺點點頭,嚴肅的說:“我們有大能力的人,就是要時刻自省,這樣才不會做下錯事,這就是我為什麼不肯輕易教你法訣的原因,你年紀還小,性子不定,容易出事。”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靜靜的想著心事,耳旁不時傳來其他人祭拜時燃放的鞭炮聲。
過河後沿著山路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爺倆兒來到了一片茂密的山林,目的地柳樹林到了。
最近幾年因為出外打工的人越來越多,再加上很多農民的家裡都用上了沼氣和煤球,所以上山砍柴的人是越來越少了,柳樹林因為處在比較深入的山中,更是草密林深的,我發現去年上山的路早就被茅草、荊棘和小叢的灌木掩蓋了痕跡,我無奈的一撇嘴,看來這柴刀還真派上用場了。
今天豔陽高照是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氣溫也不低,我賣力的開路,很快身上的衣服就脫的只剩下一件內衣了,爺爺提著祭拜用的東西和我的衣服,不慌不忙的跟著,我不由得嘆了口氣,要不要這麼的悠閒啊。
我在前面揮汗如雨的開路,忽然感覺有人拉我的衣領,就回頭望了一眼,發現爺爺離我有五六步遠,不可能夠得到我,可能是被樹枝掛到了。
很快我們就進入柳樹林以後,我就感覺特別的陰冷,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擺子,露在外面的面板上起了一層小疙瘩。
爺爺問我怎麼了,我支支吾吾地說:“剛才好像一直有人在拉我的衣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