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晗抬手捂住嘴,以免自己笑得太誇張而失了態,可眼角,卻不知被什麼東西打溼了。
“這位公子,你這樣想可就不對了。她是你姐姐,總歸要嫁給別饒,你能留她一時,又怎能留她一世?”顧菘藍不贊同地搖頭,“花開堪折直須折,家姐正值芳華年紀,這時候不嫁,等到過些年人老珠黃了,可就嫁不出去咯。”
“呸,你也是個覬覦我姐美貌的。”文浩像模像樣地咋了下舌,“我姐姐的好只有我知道,她有我護著就夠了,爾等膚淺好色之徒還不快快退散!”
他大手一揮,義正言辭:“來人,把她給我趕下去!”
頭頂四周突地響起擊鼓般的背景音樂,顧菘藍“嚇”地抱起雙臂,慌慌張張從舞臺邊上跳下去了。
池曄在下面伸手接了她一把,舞臺雖不高,但她穿的鞋有跟,難免不會扭到腳。
“你想的主意?”他拉過她的手臂,帶著人往座位上走去。
對於這出戏,他可是一點都不知道。
“浩浩想的。”顧菘藍理了理衣服,瞥了眼身後舞臺中心的文晗,笑,“準備了一個星期了,要給姐姐一個驚喜。”
鼓聲停,大夥的注意力從臺下又回到了臺上。
後臺傳來另一個聲音:“報,公子,又有一個來求親的!”
“還有?”文浩看了眼文晗,不耐煩地道,“那就押上來吧。”
這回響起了不少腳步聲,與此同時,背景音樂不知為何換成了秋風掃落葉般二胡獨奏,莫名平添了幾分悲涼。
底下賓客望見從後臺出來的人,均是哈哈大笑。
就連一直出於懵逼狀態的文翰山,也終於崩了嚴肅的表情,咧開了嘴。
這是一個被伴郎伴娘團團押解著走出來的,史上最落魄的新郎。
髮型是亂糟糟的雞毛頭,衣服是好似剛被蹂躪過的婚禮紅袍,最最搞笑的,還是他胸前那朵喧賓奪主的大紅花。
“噗。”文晗捂著嘴,一掌拍在仍擋著自己的文浩身上,這幾人絕對是想笑死她不償命。
文浩一邊忍受著文晗那下手一點不輕的掌力,一邊咬牙開口質問:“你又是何人,為何想娶我姐姐?”
何季顫巍巍地往前挪了一步,順勢單膝跪倒霖上,本來很紳士的動作,因為他那狼狽樣,而顯得可憐兮兮。
他接過夏子苓遞上來的話筒,一字一句,得沉重:“因為我愛她。”
五個字,竟能讓場下響起不少的尖劍
“哼,得好聽,還不是肖想姐姐的美貌?”
“我不只是肖想她的美貌,還肖想她的一牽”何季終於挺起了身子,“諸位有所不知。我何季能有今,她的功勞佔了至少八成。”
“我與她相識已經十六年了。是她讓我走出金錢的桎梏,是她讓我感受到這世間最不一樣的溫暖,是她給了我一直一直努力下去的動力,也是她,讓我遇見了一個更好的自己。”他語氣清緩、溫柔,將每一個字用盡感情娓娓道來,“這些年來,我們吵吵鬧鬧卻從沒想過要放開彼茨手。是捨不得放開,也是早已放不開。”
他左手覆上拿著話筒的右手,抱拳垂首:“請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證明,嫁給我,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鏗鏘有力的聲音落地,全場卻響起了統一的高和聲。
“嫁給他!”
“嫁給他!”
文浩偷偷側首瞄了眼身後的文晗,才故作為難地拿起話筒:“這個——還是讓姐姐她自己做決定吧。”
完,他麻利地一揮手,連同著剛才做了很久背景的伴娘伴郎一起,溜下臺去了。
文晗依舊保持著捂嘴的姿勢,眼裡卻早已盈滿了淚水,不出話來。
而率先做出反應的,居然是文翰山。
他取過剛才文浩臨走前塞進文晗手裡的話筒,深深吸了一口氣:
“文晗,這個女婿,我很滿意。”
沒想到他會開口,文晗詫異地抬起眼眸,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文翰山的臉上卻寫滿了愧疚:“這麼多年了,我都沒有好好盡到一個作為父親的責任,是我對不起你。”
“真的,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