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菘藍掛掉電話轉身,就撞見了文晗似笑非笑的臉。
“怎、怎麼了?”她心有餘悸地扯了扯嘴角。
“你說呢?”文晗上前一步,出口的熱氣在黑夜裡形成白色的暖煙,“你那個2是真心的?”
顧菘藍撇開眼:“感覺說了那麼多1了太無聊,就想說一個2,誰知道……”
“呵呵,所以呢,”文晗一臉不信,“你其實是想說1的嗎?”
顧菘藍表情一僵,不說話了。
“算了。”文晗笑著拍拍她的手,“講真,我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更沒想到我居然還挺高興的。”
“……”
顧菘藍無語,這是幸災樂禍的高興麼?
“有些話憋了太久了不如去說一說,有些事好奇的很久了,也不如去問一問。”文晗看了眼很後面跟出來的幾人,笑,“差不多該回去了,歸路有風險,你好自為之啊。”
夏子苓想上來問要不要讓楊叔叔一起送他們回家,被走過來的文晗劫走了:“我們四個人就坐滿了,讓他們倆自己回去吧。”
聞言,夏子苓瞭然地點了下頭,真的頭也不回地帶著三人走了。
顧菘藍看著一股腦兒散盡的眾人,簡直欲哭無淚。
什麼塑膠情義,關鍵時候留下句“好自為之”走個精光,就剩她一個人來面臨接下來那場未知的暴風雨。
冬夜寒冷而寂寥,路燈昏黃的暖光打在安靜的街道上,籠起一層薄薄的燈霧。
沒有機動車的馬達聲,更沒有鳥叫蟬鳴,夜晚的空氣凝到了冰點。
顧菘藍站在路口,低著頭,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顧叔他們不來接你嗎?”池曄走過來,輕描淡寫地問。
“嗯。”她應了一聲,沒抬頭,“他們幾個趁我們不在出去喝酒了,要我們打的回去。”
池曄從她邊上走過:“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到車,先去公交車站吧。”
顧菘藍聽言看了眼手錶,如果他們運氣好的話,沒準還能趕上最後一班車。
這麼想著,她應了一聲:“好。”
最後一個字出口,就再沒有聲音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人行道上,行過道旁的一盞盞路燈,頭頂的燈光將人影縮短又拉長。
顧菘藍回頭去看自己身後的路面,那上面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著的兩道影子,在某一刻,居然能是的等長的。
“唔。”
回頭的時候猝不及防撞到前面人的背,她一邊朝後面退開,一邊捂住額頭。
“怎麼了?”
“到了。”
“嗯?……哦。”
她探出頭看到前面的車站,便往旁邊挪了一步,從池曄身邊穿過往前走去。
剛跨出兩步便是一頓,她身子顫了顫,停下來。
手心傳來的溫度是不屬於冬日的灼熱,將她冰冷的手指完全包裹其中。
“你那個2,是認真的麼?”
和文晗一樣的問題。
顧菘藍低著頭,卻是無法像剛才那樣玩笑著糊弄過去。
池曄嘆了口氣,上前一步,走到她身邊,又轉過身與人相對而立。
許久沒聽到答案,他兀自一笑:“你是認真的,討厭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