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衝結束，照片上的景象清晰地展現在眼前，她是一下怔住了。
背景是西安的明長城，漆黑的夜空裡，燈火閃爍，點染了夢幻般的光暈。照片的正中間，一個少年和一個女孩相視而笑，靜謐而和諧。
“手機晚上畫素不好，我拿你嶽哥的電腦調了半天才調出這個效果來，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姚筠戲謔的聲音傳進耳朵裡，顧菘藍只覺得臉頰發燙，她慌忙地關掉手機螢幕，一時間不知所措。
見她一個字都應不出來，姚筠輕輕一笑：“我從沒見我那弟弟這樣笑過，能夠遇到你，真是他的幸運。”
顧菘藍又是一怔，覺得心臟顫的厲害，忙仰起頭打哈哈：“姐姐你開玩笑呢吧，我從來都聽人說，我能做他的青梅竹馬是上輩子修的福氣，還是第一次聽人倒過來說的。”
姚筠不以為然：“那是因為他們只看到了表面。”
“不，不是的。”顧菘藍卻搖頭，態度堅決，“姐姐你不知道，我真的是得了他太多太多的幫助了。怎麼說呢，如果我不認識他，我可能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她不認識池曄，她可能不會上二中，就算上了二中也不會去競選班長，她不會遇見林墨遠，不會結識江北，也不會去嘗試那麼多有趣又有意義的事情，甚至，小區裡現存的一切可能都不會發生。
如果她不認識池曄，她便只會杵在自己的平凡天地裡更加安分守己地生活。結交幾個知心的朋友，和他們一起談天說地，抱怨現在、暢想未來，聊一聊校園風雲人物的八卦，仰望一下學霸大神們的雄風。
如果她不認識池曄，她不知道自己走過的這些年會減去多少精彩，會多麼平凡而無趣。
“相反，”顧菘藍微微一頓，眸光暗了下去，“我能幫上他的卻很越來越少了，甚至反而可能變成一個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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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從池曄從英國回來之後，她越來越感覺到的一個事實。
不過半年時間，她還在原地，可他，卻已經走出好遠了。
姚筠皺了皺眉：“你這丫頭怎麼想的那麼多，跟個老婆子似的，一點不像個17歲的人。”
她一把按住顧菘藍的頭，雙手貼上她的臉頰，像是要看看她到底幾歲似的，恣意蹂躪起來。
“唔。”
顧菘藍反抗著掙脫出來，卻聽到她恨鐵不成鋼的聲音：“我17歲那時候，意氣風發得很，壓根不知道啥叫矜持，見哪個男孩子看得喜歡，就衝上去撩一把，哪會管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顧菘藍訕訕地用手捂住被她扭過得臉，有些尷尬，“那是姐姐你性格如此。”
這天底下有幾個人能做到如姚筠這般自由灑脫？
顧菘藍突然十分羨慕她，這樣的姚筠一定擁有一個人人嚮往、恣意而張揚的青春吧。
姚筠還想說話，卻被顧菘藍打斷了：“姐姐，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出發了吧。”
她不由分說地站起來，飛快地將本子手機一股腦放進揹包裡：“還是早點去機場吧，要是路上堵車就不好了。”
姚筠張了張嘴，終是沒再開口。
她嘆了口氣，不管旁人說什麼怕是都沒用，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
旅遊回來之後，不到兩天就開學了。
一開學，就是考試。
黃興拿著試卷走進來，表情很嚴肅：“雖然是我監考，但這不是一次隨便的考試。從這學期開始大大小小的考試會很多，我希望你們每一次都把它們當做高考來對待，等到真的高考來臨時，便會見怪不怪了。”
話是那麼說，可兩年下來參與的考試已經夠多了，顧菘藍拿到試卷時手還是抖得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