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當天,豔陽高照。
“老天果真是知道怎麼欺負人啊。”文晗站在教學樓門口的花壇上,一手搭著顧菘藍的肩,一手擋在額間,遮住攝入眼中的陽光,望著天,“果真是一絲雲彩都沒有啊。”
顧菘藍應和著她,撇撇嘴:“啊,大姨媽也知道怎麼欺負人。”
“哦?”文晗回過身來,見她一臉愁容,大笑,“哈哈哈哈哈,烏鴉嘴了吧,沒關係,50而已,死不了的。”
顧菘藍當場給了她胸口一拳,真是損友啊損友。
半個小時後,全高一500多號人齊刷刷地站在陽光普照之下,等待噩夢的降臨。
“大家好,我姓劉,今兒個開始,我就是你們班的軍訓教官。”分到十班的劉教官是個北方男兒,面板黝黑卻在日頭下微微發亮,身材挺拔,說話帶著濃濃的北調兒,“都給我聽好了,我對你們的要求很簡單,老老實實地聽我的話,別給我冒泡兒,聽見沒有?!”
最後一句猛地抬高了音量,嚇得正好站在他身旁的顧菘藍渾身一哆嗦。劉教官這個下馬威,真當有勁兒!
“板藍根,快給我補補,我要不行了!”食堂門口,顧菘藍被一臉死樣的文晗絆住腳。
“我自己都蔫了,還怎麼補你。”顧菘藍揉揉自己的小腿,一大早兒就間斷著站了倆小時的軍姿,軍訓果真不是給人快活的事兒,“話說你不是想好了偷懶計策了嘛,怎麼沒見你用啊?”
“甭提了,”文晗搖搖頭,“就劉老大那虎臉一掛,我半個字都念不出來。”
“就你這德行。”顧菘藍微微一笑:“走吧,吃午飯去,把掉的那些血糖給補回來!”
午休時間住校生由於允許回宿舍休息,所以飯後教室裡就呼啦啦少了一大群人。文晗很夠義氣地撂了句“拜拜”,拍拍屁股走人了,顧菘藍就自己趴在教室裡午睡。
“那個,班長……”
細弱蚊蠅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撓地耳根癢癢的。
顧菘藍疑惑地抬起頭來,卻見一姑娘正嬌羞地望著她。
這人面板水靈剔透,杏眼朱唇,溫婉清純,十分漂亮。只是,這一臉的嬌羞……
見顧菘藍眨巴眨巴了雙眼,她畏畏縮縮地彎下腰來,湊近了,才說道:“那個,班長你是不是來例假了?”
“……”顧菘藍看她一眼,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一個嬌羞地美人在你面前羞答答地關照你的大姨媽,這難道是上天給她的特別恩寵?
“啊,是啊,怎麼啦?”
“那個,我沒帶衛生棉,能不能借我幾張?”
同是天涯淪落人,原來是難兄難弟啊!
“當然可以!”顧菘藍大大方方地從桌肚裡掏出一包衛生棉,可見著眼前的姑娘才恍然明白自己行為的不妥,跟著文晗混久了,雖說文晗已經被她帶得女性化了那麼點,但自己也潛移默化地往不歸路上行得不遠了。她不好意思地將東西藏進袖子裡,改成偷偷摸摸地遞給她。
姑娘萬分感謝,抓著救星一溜煙地跑了,只留一個窈窕的背影,引人遐思。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自覺地背了一句詩經,顧菘藍回頭看了看窗戶隱約對映出來的自己。
她淡然一笑,爬回桌子上繼續淺眠。
幾分鐘後,有人拍她的手。
“嗯?”顧菘藍抬頭,又見那姑娘,臉蛋兒紅撲撲的。
“交個朋友吧。”姑娘柔柔地一笑,“我叫夏子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