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菘藍表情僵了僵,抬頭看到孫師傅笑意盈盈的熟悉面容,艱難的張開嘴:“孫叔,咱朋克式的,好看嗎?”
走在前面的少年回過身來看她一眼,單手支起下巴,略有所思地接道:“嘛,純天然風速製造,不含任何髮膠新增劑,很適合你。”
顧菘藍:“……”
“哈哈哈哈,”孫師傅側身拍拍池曄的肩膀,“池小子真會開玩笑,丫頭快坐下梳個頭,車要開了。”
顧菘藍一眼鬱悶地坐到池曄身邊,一把把書包甩到他身上,這才若無其事地對付起自個兒那飄揚的長髮來。
早猜到她的動作,池曄穩穩當當地接下那個飛來的書包,眯了眯眼:“其實這個髮型也挺好看的,正好符合你那張揚的個性,新學期也省的你做自我介紹了。”
“你誇我青春張揚我接受,但作為一個新時代的五好青年,我還是要體體面面地去見新同學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池曄看著她,頓了頓,“你這個‘五好青年’已經梅超風似得見過街坊鄰居了。”
“那又何妨。”顧菘藍不屑,“有個叫赫茲裡特的人曾說過,青春能彌補一切!”
“是麼,”池曄看她捋順了四處成群的亂髮露出光潔的額頭,微微勾唇,“還有個叫薩迪的波斯詩人也說過,年輕時行為不端的人,成年後一定沒有出息的。”
“得,這麼損人的話都拿出來了。”鬆開最後一圈牛皮筋,顧菘藍流暢地將手中的長梳打了圈,“你不就是嫉妒我開學不用剪頭髮嘛,直說,我可以給你觀賞觀賞。”
池曄一臉看智障似得地看她一眼,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在這個沒趣的話題上再繼續與她做無謂的爭辯,便抱著兩個尚無分量的書包,轉頭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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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道樹整齊劃一地齊掠而過,道旁花壇又開了紫色的二月蘭,還有那家名為“清歡”的包子店,仍是顧客絡繹不絕。同樣的景緻,同樣的人,不經意間,已過了三年。
車速慢了下來,顧菘藍理了理醜巴巴的衣袖,準備下車。
耳邊卻響起少年淡淡的聲音:“菘藍,咱們倆來打個賭吧?”
顧菘藍微微一愣,自從得知板藍根乃是“菘藍”之根入藥所制之後,池曄很少這麼正兒八經地叫她的名字,除非是,特別嚴肅的場合。
池曄這人損她的時候不見正經,但嚴肅起來卻也是不容玩笑,於是顧菘藍緊張兮兮地看向他:“你想什麼賭?”
“很簡單,”池曄把她的書包放進她懷裡,轉身又從自己包裡取出一個淺藍色的眼鏡盒,“我跟你打賭,賭這高中三年,你一次考試的總分都不會超過我。”
顧菘藍嘴角一抽,這個自大狂剛剛說了什麼?
“輸的人要幫贏的人做一件事,或者實現對方一個要求,如何?”
“等等!”顧菘藍飛快地舉起右手,攔在他身前,“你確定你說的是,只要我有一次考試總分高過你,就算我贏?”
池曄點頭。
“arekidding?”
看這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的女孩,少年微微笑起:“怎麼,不敢麼?”
“怎麼不敢。”車停下,顧菘藍重新背上書包,倏地覺得背上一沉。她臉上卻擺出得意洋洋的神色,奔向階梯:“我只是擔心你以後會為今早的口出狂言而後悔。”
池曄沒做回應,起身跟上她的步伐,頗具紳士地微微一笑。
顧菘藍走到站臺上站定,看到身後的少年戴上了手中的紅框眼鏡,她微微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