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還沒有到真正的西市,喧囂隔了老遠就已經傳到了耳朵裡。這邊的人相當多,相當熱鬧。有老人,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甚至還有個別的一些中亞、歐洲的面孔。
這是張騫通西域的功勞,到了現在,絲綢之路儘管不好走,卻也發揮著它的作用。
王言終於護著蕭媚走進了西市的範圍,這裡店鋪林立,叫賣之聲不絕於耳,也夾雜著一些誠摯的問候。
這裡有著更多的捕快,維持著秩序。或者說,是給偶爾出沒的掛著高門顯貴之家牌子的馬車維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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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終究也不用他們獻殷勤,看到這種馬車,人們自動的就會分開路。駕著馬車的車伕,都稍揚著頭,毫不掩飾的傲慢。
好像馬車和馬是他的,身份地位也是他的,他為著主人家有的一切自豪。儘管他沒有自由身,儘管隨意由主家打罵懲處,他也驕傲,好像他再不是泥腿子。
甚至於,他還有膽子揮鞭抽礙事的路人。
而這些,僅僅是靠著一輛掛著牌子的馬車。
那分開的是路嗎?
顯然不是。而是階級,是不拿起刀槍,沒辦法逾越的鴻溝。
看著馬車走遠,王言隨手提起一個張牙舞爪的小孩子,輕輕的給了他兩個小嘴巴,而後捏著他的鼻子左右晃:“小東西,偷銀子都不看人的?”
王言的目光環視左右,看到了幾個有些不知所措的孩子,也看到了幾個抱著肩膀的壯漢。因為這些人都在看著他。
隨即將小破孩子放下,那孩子腳才沾地,撒腿就要跑。
王言伸出手按著他的腦袋控制住,輕喝道:“站那!又沒收拾你,跑什麼?站好!站直了!”
小破孩子也不敢動,無措、緊張、惶恐的站在那裡:“爺爺,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自己信嗎?”王言好笑的搖頭,解下了腰間的錢袋子,從中拿出了一些大錢,“請你們小哥幾個吃飯,滾吧。”
將大錢拍在破孩子的小髒手裡,隨即輕輕的一腳踹在這破孩子的屁股上,後者順著勁兒一下就跑遠了。
“多謝爺爺!多謝爺爺!”
人一跑遠,破孩子就沒有剛才老老實實的樣子了。王言毫不懷疑,如果方才沒給錢,這小崽子準得蹦起來罵他,而後藉著人群快速逃遁。
王言好笑的擺了擺手,笑罵了一句去休去休,小崽子就跟其他人一起跑走了。
“這位仁兄,此等劣童正要教訓一下才是,為何放跑了去,還給了許多大錢?”
正當蕭媚想要說笑兩句的時候,邊上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對著王言禮貌的拱手行禮。
這人身高馬大,一身粗布短打,腰間也佩了劍。頭髮盤起,插著木簪,端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還有著鬍鬚的青茬,正是十八九的年紀。
佩劍得是有點兒身份的人才好使的,當然也沒人管,尋常人願意佩劍也沒問題,但劍比刀貴,多數人還是腰間別一把短刀,不張揚,也顯示出底氣。畢竟更多的人是什麼都不佩的,就一條粗布腰帶而已。彆著刀,首先就告訴人們,我不好惹了。
王言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根底不在劣童,若他能吃得飽飯,上得學堂,哪裡要來街市偷搶?今日教訓他,明日他便不偷不搶了?反而我給他一些錢,他今天輕鬆一天,吃上一頓飽飯,也能與小哥幾個玩耍嬉鬧一番。”
“仁兄好意怕是錯付了啊。”男子對著王言身後的方向揚了揚頭。
王言看過去,只見在一拐角處,方才那小崽子正一臉不捨的把錢給一個壯漢,邊上幾個小子眼巴巴的看著。
“某解不脫他一世苦,卻可解他一日憂。勞駕,關照一下某家夫人,某去去便回。”
說罷,王言大步流星的奔著那邊過去。
正訓孩子的壯漢也關注到了這裡,邊上的同夥也全都往這邊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