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人當然很早就知道王言,對於王言的事蹟很清楚。他們的一些達官顯貴,是王言書法的愛好者,也都是香品店的忠誠客戶。
他們以前就知道,王言跟宋廷的其他官員不一樣。畢竟大宋財政資料經手的人太多,算不得甚麼秘密。何況大朝會的時候,也是公佈了的,大家都知道這兩年朝廷堪稱暴富。對於因為王言而起的政治風波,他們更是清清楚楚。甚至連王言如何操作的,都詳細無比的知曉。
但是直到王言知延州,西夏人才知道王言這個名字代表的是多麼大的威力。他們是眼看著延州在眼前發生的鉅變,也是咬著牙看著匯總的因為王言搞起來的單挑行動,而損失的精銳戰兵數目。
他們確定了,王言是徹頭徹尾的主戰派,是要挑起兩國交戰的戰爭瘋子。
所以他們遣使先到程勘那裡,沒有得到什麼有效的回應以後,又派人直去京城,強烈譴責大宋不顧兩國和議條約云云,威脅著說再如此下去,就要開戰。
還收買人手,一邊說王言私交邊將,獨攬邊地大權,一邊又說王言囂張跋扈,不敬上官,又說邊軍百姓、軍將人人稱頌,都念著王言的好,說王言邀買人心,存心謀反……
顯然,西夏這時候不想打仗,但是王言又一心的挑起戰端,他們開始耍起了手段。更顯然的是,他們對宋廷瞭解頗深,攻心、離間,一套連招絲滑的很。
西夏的招數還是很有用的,但可惜,這人是王言。
哪怕是最恨不得王言死的人,也不會懷疑王言對大宋朝廷的忠心。因為若是王言有這個心思,憑著他的能耐,直接扯旗造反就是了,哪裡會如此費勁的為大宋創收數千萬貫,遭遇三次刺殺。何必呢?
儘管王言建設醫館、給百姓發放豬苗等,又賺了錢又賺了名聲,但那是王言心懷百姓,為了那些泥腿子好。要不然他幹什麼專跟大戶做對?那是王言的政治主張,書裡寫的明明白白,早在數年前立道之時,就已經喊出來的口號,他在那為生民立命、開太平呢。
再說王言也是說過的,他一人之力有限,請求朝廷撥款,成立專門的部門。開玩笑,怎麼可能呢。姓王的要做聖人,你別拉著朝廷賠錢……
一個人持之以恆的做一件事,哪怕刀刀往自己的身上劈,人們也得承認他的純粹。毫無疑問,在大宋,王言就是這樣純粹的人。
但是京城的朝臣都是很默契的上本參王言,臺鑒風聞奏事,一日五連奏。有人拿王言當樂子,有人拿王言充業績。
這讓西夏使臣十分高興,覺得他們的計策起了效果,但殊不知,收到了訊息的王言,直接八百里加急上文稟奏,此時乃絕佳戰機,一戰復土三百里。
隔兩日,王言又八百里加急上書,說清澗之敵殺我百姓,蔑我國威,將士們皆忠君愛國,保衛黎民的好兒郎,不忍看同胞遭難,不甘國格受辱,群情激憤,彈壓不住,隨時有變。
又三日,八百里加急,延州廂軍盡出,清澗禁軍受鼓舞,種諤無能約束,擔心譁變,只得下令出擊,與廂軍合兵一萬七千之數,破敵六千,同時請調狄青,再派遣大臣來此主持局面……
“知州,真的無事麼?”
清澗,城樓之上,種諤又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沒有看城外,而是看著城內。密密麻麻,全是武裝齊全的軍卒。
“事已至此,子正還有餘地麼?”
“知州當真能保我等?”
“早便與你說過了,保不住。”王言笑呵呵的搖頭,“打贏一切好說,本官保你安然無恙。若是打輸,本官尚不能自保,又如何保得子正?子正無需憂慮,唯戰而已,盡人事,聽天命罷。”
種諤搖了搖頭,他能說他是被迫的麼?
是王言無中生有,非說對面的西夏人亂箭射死了跑到這邊找羊的百姓,然後給廂軍巡話,鼓動廂軍們給同胞報仇,接著他手下的種家軍都聽了王言的忽悠,籌備了兩天以後,他就不得不穿著戰甲,跟王言一起站在城頭。他都沒有選擇的機會,到現在都懵著呢。
“子正,若非本官乃是文官,斷不會與你領軍之機。記住,此戰速取綏州,再圖夏州。本官會保證糧草支應,別處亦會出兵,全線開戰。趁著西夏沒反應過來,你能打多大的土地就打多大的土地。”
“卑職明白。”
“去吧,種將軍,橫刀立馬,開疆拓土。本官等你的好訊息。”
王言伸出雙手,用力的拍著種諤甲冑的披膊,嘩嘩作響。
種諤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接受了他不能自主掌控的命運,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卑職,必不負知州所望。”
“去罷!”
王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就那麼揹著手,站在城樓上看著種諤拉著一堆的管轄千五百人的指揮開啟了作戰會議。
打仗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都是有周密計劃的。當然,這第一場真正的戰鬥很簡單,攻城戰而已。只要安排好人,斷了西夏軍隊的後路,直接攻城就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