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楓連連點頭應承,倒是邊上的盛紘挑了挑眉,這哪是衝長楓啊,這是衝著他來的。
他皺眉問道:“子言啊,情形竟如此嚴重?”
“岳父大人怎麼這時候糊塗了?杭州豪門大戶被我殺了個遍,當初抓捕之時,格殺近千人,流徙逾萬。各家男丁走漏者數百。牽累各級官員數百,又扯出了倒賣軍中武備之事,處置了不下百人。恨我不死之人,不知凡幾。如此情形,岳父大人以為嚴重否?”
王言當然明白盛紘的意思,並不是在問是不是這麼嚴重,而是在說是不是要他盛家如此老老實實的。當然盛紘本就小心謹慎,他問這話的意思,還是在表示他的不高興。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所以眼見著盛紘點頭,王言給他敬了一杯酒,轉而問道,“岳父大人在京兩年有餘,合該調動出京了,不知岳父大人運作如何了?”
“我有何能運作?”盛紘苦笑著搖頭。
他是人面挺廣,但是上層關係不足。他是一心奔著高處走的,若是有辦法,早就調到地方了。按照正常的升遷軌跡來說,他也該做知州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再者我是你王子言的丈人,以你如今的聲勢,我就是到了地方,怕是也不好做啊。”
“倒是也沒那般嚴重。”王言好笑的搖頭,“不過岳父大人之事,小婿卻是幫不上了。範公在野,歐陽公服喪,包公亦外就河北都轉運使,有過幾面之緣的文相也離了京。如今龐相、梁相皆非我所知,卻是搭不上話了。”
龐相是龐籍,以前跟范仲淹一起幹西夏,也是名臣。梁相則是梁適,山東大族,家族當官之人甚多,戲劇《滿堂笏》唱的就是老梁家。
“便是能搭話也不能開這個口。”盛紘嘆道,“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雖然我到了地方不好做,然則卻絕無人與我添亂,我自本分便是。這便是借了賢婿之勢啊。只要賢婿安好,我便無憂。”
王言老丈人的身份是個麻煩,卻也有好處。畢竟王言現在是大宋出了名的狠人,哪怕明知道王言上臺,他們肯定不好過,但也絕對不想早早的就惡了王言。正如盛紘說的,只要他不在地方行王言舊事,他就是好領導,下邊就都是好百姓。
他只要不惹事兒,仗著好女婿的威勢還是能吃的開的。
畢竟王言牛逼的過分,地位實在特殊,沒人會真的把王言當作一個小官看待。
盛紘笑著說道,“能在京中多留幾年也好,一別三年,眼下華蘭、淑蘭皆有身孕,我這個做外公的,倒也能多看孩子兩眼,大家親近親近。說到這,子言啊,不如就在家裡住下?盛府院子多,你們一家人住進來綽綽有餘。”
“多謝岳父大人好意,卻是不用了。早先便買了宅子,雖不比盛府大氣,卻也算是在京有個落腳之地。左右都在京中,往來也方便的很。”
雖然王言在杭州的住所是美觀大氣,但是汴京房子貴,官員福利房他還不夠格,只能自己找地方。王言現在還是很有錢的,再者他一妻一妾,那是一個比一個富婆,在京城置個房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如此閒聊著吃吃喝喝過後,好好的梳洗了一番,便跟著華蘭一起說著睡前的小話……
王言給華蘭做著按摩,笑呵呵的問道:“回了孃家,感覺如何啊?”
“三年不見,自是高興之極……”
不要王言多問,華蘭自己便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都是後宅那些亂七八糟的,多是王氏與林氏來來回回的爭鬥。再就是家中的子弟的一些趣事,上課的時候有了什麼笑話,沒什麼太新鮮的。
不過有一件事不同,那就是盛紘的小妾,本劇女主角的親孃衛氏,現在活了下來,沒有被林氏弄死。正是因為之前王言給了孕婦注意事項的手冊,還是他醫館培養的接生婆幫著接生的,平安的生了兒子,盛紘給起名叫長榆。
順利的生下了孩子,衛氏謹小慎微,不聲不響,也不摻合什麼事情。雖然過的不富裕,沒事兒就要受著王氏、林氏戰火的餘波摧殘一下,但總是沒什麼大事情,也不至於真的餓著。
不出什麼意外的話,衛氏還能再活幾十年。算是王言隨手而為,小小收了些功德。至於再多的事兒,那王言就管不到了。
還是那句話,都是盛紘的家事,輪不到他這個女婿來操心……
翌日一早,王言才帶著長柏鍛鍊了身體,尚未吃飯,政事堂的小吏就來通報他巳時前往參見,也就是上午九點。
這個時間非常早了,屬於是剛開過早會,又處理了一些必要的緊急事務以後,最先被召見的人。畢竟每天排隊等著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自然是越早越重視。
王言當然不可能壓著點兒過去,吃過了早飯以後,便換上了青色的官服,戴好了官帽,乘著馬車往皇城過去。又經人引入了大內,步行到了大慶殿旁邊的一個偏殿安坐,有人給上了茶水,他便安靜的喝起了茶。
許是王言的名頭太大了,他在這坐著,竟是不時的便有官吏好像很忙的樣子從他這邊走來走去,都拿他當猴看稀奇。
這點兒養氣功夫,王言自然是有的,所以他和善的對每一個同他對視的人微笑點頭示意。三年過去,國朝又出了新的狀元,他們已然忘了曾經的王言,需要重新認識一下。
如此安坐半晌,終於來人帶他離開偏殿,往大慶殿旁邊的側殿進去,那便是政事堂。
王言昂首闊步進去,打量了一下沒甚出奇的雅緻環境,便徑直走上前去,對著高居首位的趙禎行禮:“王言,拜見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