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舉動,比王言花錢買豬之類的分發下去,比開倉放糧,比整頓村中衛生,都要更加的受村民們擁護。也死死的將村民集合到了一起,擰成了一股繩。他現在是一呼百應,不管是不是他家的佃戶,都要聽他的話。
以前是不聽他的話,容易被王福禮刁難,現在是不聽他的話,不用王福禮出馬,村民們就會讓他們在村裡沒有容身之地,王言於現在的王家莊,是真正的至高無上。
除了這些,王言還又一次的搞出了香皂、香水等,在城中開了一家王氏香品店,就賣這些東西。還有亂七八糟的一些香薰,都是村裡人閒暇時候搓的,混在裡面賺黑錢。
當然有錢人也不是傻子,質量好壞人家是能看出來的。為此王言還收編了制香薰的一家人,給村裡人拉出了一個工作小組,精工細作。
主要客戶除了有錢人家,就是青樓楚館中人,賣的比較黑,也比較受歡迎。畢竟這是真正有購買力的群體,不黑一些實在顯不出消費者的身份。
他老師還是歐陽修,基本上在大宋除了皇帝就是到頭了,他本人還有偌大名聲,儼然一派揚州士子代表人物的聲勢,守住這麼一個財源綽綽有餘。
總的來說,除了才發生的糟心事,一切都很好。
好睡半夜,到了第二天,管家按照村中壯丁的排名,從前到後的選了三十個人,同王言一起挨個的進行談話。
王家門口的大片空地上,支起了大鍋,殺豬煮肉。小孩子們無心學習,老少爺們都來相助,中午時候各家拿著碗筷,就這麼在王言家門口吃起了大鍋飯。
被選中的三十個壯丁,都是大口的喝著難得的酒,大塊的吃著肉,跟家裡人說說笑笑的。沒有人生離死別,也沒有什麼遺言,就是在不平常的日子裡,說著日復一日的平常的話。吃了飯以後,便就無聲的離開,可能再也回不來。
比較幸運的是,在白天的時候,又跑回來四個邋遢的人。王言沒有怪罪他們不死命拼殺,敵方人多,又是突然發動,先乾死了領頭的管事,水上接舷跳幫的戰鬥過程一樣很快,都是有幾分勇武,僅僅經歷過基礎訓練的人,害怕是正常的。
所以王言很是親切的挨個慰問了一番,都給看了傷勢開了藥,帶走了傷勢最輕的一個帶路,就此踏上了大宋第一戰的征途……
揚州的碼頭邊,王言一身勁裝,特意做了偽裝,不為人輕易識破。他畢竟以後是要當官的,一起的這些人他能控制好,但是控制不好漏網之魚。要是以後碰了面,事情抖落出去,雖然能解決,但總也是要費一番精力的,很不划算,不如早做齊全準備的好。
他帶著三十壯漢登上了兩條小型船,比小舢板大很多,但是又遠遠不如正經的貨船。能裝人,速度快。
待到天擦黑的時候,吃著晚飯的乾糧,張著火把,就這麼溯江而上。
出事的位置,是在江寧府與真州之間的一段河流,也就是後來的南京與儀徵市之間。江寧府也是水陸交通的重要城市,江寧縣是江寧府的市區,是江南東路的省城。嚴格說起來,雖然府、州、軍、監是平行單位,但是府要比州高半級,乃至一級。
府有京府、次府之分,京府也就是常說的宋朝的四京,分別為東京開封府、西京河南府、南京應天府、北京大名府,餘者為次府。放到現代,京府差不多相當於直轄市,次府相當於副省級城市。其中重要的次府,差不多就是相當於計劃單列市。
江寧府,是能排上號的。
在如此重要的水運交通要道,竟然有人膽大包天的敢截船殺人搶錢,也不知道其中有幾個浪裡白條,又有幾個阮氏三兄弟。不管有幾個,都是老壽星吃砒霜,迫切的想見閻王爺了。
正所謂人多力量大,百里水路,十餘人不慌不忙保留著體力划槳,到了夜半時分,已然是到了昨夜被劫的地方。
今夜江上起了霧,水流奔騰的歡響著,偶有壯丁搖櫓翻動保持船體穩定,帶起江水,又落下,在寂靜的霧中的江上。
火把的昏黃光芒,在這時候也不能穿透很遠,似是鴻蒙天地初開的那一抹朦朧的華光,也像是奈河上引魂爭渡的燈塔。
王言閉目盤膝,坐在溼氣濃重的船艙之中。褪了刀鞘只有晦暗刀身,許久未曾飲血的含鋒擱置腿上。他修長的手指,在刀身之上輕點。
因是立著手指,修剪齊整的指甲邊緣敲在刀身上,隱隱有些輕快的旋律。
突的,急促的腳步踩著破船的木板咯吱作響,一人彎腰在船艙門口。壓著嗓子說話:“少爺,有動靜。”
“叫兄弟們都準備好,把盾都舉起來,防備著他們射箭。”
“是,少爺。”
這死裡逃生出來,又來帶路的人感覺很是奇怪。明明船艙中漆黑一片,偏偏少爺的雙眼,少爺膝蓋上的刀,都是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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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裡曉得,比看不清的黑暗更黑暗,那更黑暗便是明亮……
一會兒,霧中果然有箭矢射過來。王言利在船頭,十分淡定的揮刀劈開奔著自己腦袋過來的箭:“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