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笑道:“我的服裝出口的手續,都是汪小姐經手的,給梅萍經辦南非的手續,也是因為汪小姐介紹梅萍認識。”
“哦呦,那是我想複雜了。王總跟寶總是朋友,大家肯定都是認識的嘛。”
“說起來,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汪小姐了,她現在怎麼樣?”
“汪小姐嘛當然好的很了,她是27號的人呀,各地的老闆都要捧著的。”
兩人又是閒聊一陣,幾杯酒下肚,王言問道:“範總對以後有什麼安排?”
範總摸著自己的頭髮,很有些感慨:“再有幾年就退休了,哪裡還有什麼以後的安排嘛。別的不想,能把最後一班崗站好,我就知足了呀。實話說啊,王總,我是從紡織廠的機修工,一直坐到廠長的位置,到現在已經做了四十年。有時候想想啊,還真舍挺不得。”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時代的浪潮一浪接一浪,還是要向前看嘛,以後肯定是越來越好的。”
“哦呦,要向前看的是你王總,我老範嘛就不必要了呀。我是車輪後邊的,已經碾過了,我是浪的頭一浪,也已經被拍下去了。都說人上了年歲,總是想著過去,可不想過去又能想什麼呢?都已經是過去的人了呀。”
範總愣神了一會兒,很有幾分落寞,但這感覺持續的並不長,他雙手抹了一把臉,又是那樣憨厚的笑,“你看看,王總,說多了,說多了,喝了幾杯酒就泛酸,還是喝的不夠,來來來,王總,喝酒喝酒。”
王言含笑點頭,就此同範總繼續喝起了酒。
兩人聊的不錯,一直到了九點多,阿寶終於是姍姍來遲。
“範總,哎呀,王老闆也沒走呢?”阿寶走進來招呼著,卻是看到了跟範總一起喝酒抽菸的王言。
“跟範總聊的挺不錯,多喝了幾杯。”
“哦呦,是王總肯跟我多說幾句嘛。之前還真沒想到,寶總你跟王總也是朋友的。”
“王老闆剛來上海我們就認識了,老朋友了呀。”阿寶笑道,“王老闆,你要是沒事兒,一會兒咱們就再喝兩杯。我得先跟範總談談生意,讓範總等好幾天了,怪不好意思的。”
王言笑著點頭,範總同阿寶一起去到了樓上的包間,比較醒目的,就是範總緊緊攥在手中的那個方正的皮箱子。
見二人上去,玲子拿著啤酒、酒杯,坐在了王言對面,自顧倒酒:“哦呦,這個範總真是能說啊,比葛老師還要能唸的呀。”
“聊的開心嘛。”
“我看你跟誰都能聊的開心,那麼大的生意也不怎麼管,整天這裡走走,那裡看看,要不就是拿個相機到處拍拍拍,無聊死了。”
“這是嫌我煩了?那我以後可不來了。”
“找打。”玲子橫了一眼,“我是那個意思嗎?”
“以前我忙的時候吧,你們講我眼裡只有錢,不夠朋友,葛老師、陶陶他們還要陰陽怪氣的。現在好了,我時間充裕,又說我無聊死了。話都讓你們說完了,我多無辜啊。”
“哎,我可沒說你眼裡只有錢啊。從頭到尾,我對你都是有信心的,任何時候,我都是歡迎你的呀。你不知道,九零年的年底,我們就打賭了呀,說……結果好嘛,誰也沒給錢。”
“我看你是歡迎我的茅臺。”
“哦呦,王老闆,幾瓶酒而已嘛,你不要那麼小氣好不啦。好嘛,在你眼裡,我玲子就是隻認錢的人啊?”
玲子都不給王言張嘴的機會,直接轉移話題,“哎,王老闆,你說也奇怪。自從麒麟會那件事過去以後,這裡的生意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呀。”
“這有什麼奇怪的?寶總不做股票,專心做外貿,來的人肯定多嘛。”
“我是說寶總給蔡司令背鍋影響了聲譽,現在怎麼感覺好像什麼影響都沒有。”
王言說道:“人們知道寶總的嘴不牢靠,更知道寶總外貿做的不錯。他們正經做生意,不搞內幕交易,能有什麼影響?就是有影響又能怎麼樣?該做的生意總是要做,該賺的錢也總是要賺的嘛。”
“你說的有道理,現在人們都被錢迷了眼睛啊。”
“我怎麼聽著你好像盼著寶總生意不好呢?”
“怎麼可能?我腦子瓦特啦?寶總好嘛我夜東京才好的呀。”
“那我怎麼整天聽你念叨賠錢呢?”
“商業機密,曉得吧?”玲子擺著手,一臉的看不上,“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不是也整天把賠錢掛在嘴上嗎?誰說你生意好,你就說都要賠死了,剛才同範總講話我聽見了呀。你找一找,誰賠錢是的越賠生意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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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好笑的搖頭:“是你看的淺了呀,玲子。靠著賺的錢做生意,什麼時候才能發展壯大?就是要借錢嘛,把以後能賺到的錢,放到現在來花,壯大了生意,保證以後能賺更多的錢。這就是金融的意義嘛。
我做生意是這樣,國家財政也是這樣,明天的錢放到今天花,今天再賺出後天的錢,接著呢再把大後天的錢也拿到今天花。寶總做股票,做的是什麼?就是那些上的公司未來能賺到的錢嘛。
只不過人們比較貪婪,不想那麼做,他們想從買股票的股民身上賺錢。把公司能賺到的錢,轉換成自己能賺到的錢,享受榮華富貴。我不是譴責什麼,但寶總和麒麟會那幫人都是這麼賺錢的。”
玲子不高興的橫了一眼:“沒意思了啊,說你賠錢呢,你能說到寶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