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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燦當然不怕郝淑雯說的什麼‘沒完’,他反而笑的更歡了:“沒事兒你那麼著急幹什麼?我看吶,還是有事兒。現在都鼓勵自由戀愛,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啊。你說是吧,王言?”
“你說是吧,蕭穗子同志?”王言笑呵呵的轉移矛盾。
“嘿,說你呢,怎麼還說穗子這了,忒沒勁。祝你們倆早日成正果啊,走了。”陳燦挑釁似的對著郝淑雯瞪眼,轉身就走。
蕭穗子被王言點名,臉都紅了,見陳燦跑走,她看了看被氣的咬牙切齒的郝淑雯,再看看正在那拿著飯盒控水的王言,感受到了空氣中的緊張,趕緊著拿了她自己的飯盒:“那個……我先回去了啊。”
說罷,轉身就小跑著出去,追上了陳燦。
王言甩了飯盒的水,也沒管郝淑雯的表情如何精彩,晃悠著從她身邊過去,奔著食堂的大門口離開。
這時候先前還滂沱的雨已經息了,殘紅的落日在遠方的山巔露了一角,暈出了唯美的晚霞。這時候文工團的外面人多起來,都是吃過飯後在外面活動的。
晚飯後遛彎兒扯蛋,在這年月真是一個奢侈的活動,畢竟許多人還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呢。
看了看天邊的晚霞,深深的呼吸了有著濃郁草木馨香的空氣,王言向著宿舍回去。當然不是就睡覺了,眼下天還未黑,睡的未免太早些。他要將飯盒送回去,而後去文工團的閱覽室找些書來看,打發一下時間。
“王言,你站住。”郝淑雯聲音傳來,“讓你站住,聽見沒有。”她還是那麼驕縱。
眼見王言好像沒聽見一樣,她小跑了幾步,跟在王言身邊,一副質問的語氣:“你為什麼不否認。”
“因為沒用。”
王言笑呵呵回道,“是你認真了啊,郝淑雯同志。本來你不回應,同志們打趣幾天也就過去了,你不會以為真有人當真吧?你父親是軍長,我是烈士遺孤,你們家的門檻又高又硬,誰會真的認為咱們倆有什麼事兒?
但是今天你的處理方法並不好,越是否認,同志們越是認為你是做賊心虛,或者說認為你是女同志,臉皮薄,不好意思了。現在就是你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你平日裡又那麼高調,這件事估計沒有三五個月是過不去了,搞不好三兩年也不一定。”
“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我何必呢?讓你記恨我?回頭找你爹哭訴,給我穿小鞋,再不就是給我調走?是你在眾目睽睽之下,非拉著我不放,又追著我走了出去。現在又在跟我身邊,離的還這麼近。你讓同志們怎麼想?
你倒是先咬一口,我還怕傳出去以後,讓對我有好感的女同志退縮,影響我娶媳婦呢。我們家可就我一個人了,娶不著媳婦,你負責嗎你?”
郝淑雯實在沒想到,王言竟然這麼無賴。又是諷刺她家庭,又說不願意跟她走近,好像她怎麼樣似的,還說她是狗?
“你罵誰呢?”
“我在說你,可沒有罵你啊。”王言笑呵呵的看了看周圍,說道,“你看看,都看咱們倆呢。照這麼下去,沒有事兒也有事兒了。行啊,我就吃點兒虧,勉強跟你對付對付,也沾沾老丈人的光,提拔提拔我。”
“你信不信我找政委去,說你耍流氓?”
“怎麼就耍流氓了?我說什麼了?誰聽見了?誰看見了?郝淑雯同志,你可不要誣陷好人啊,我也得找政委去,說你想跟我處朋友,我沒有答應,你存心報復,就空口白牙的誣陷我。”王言無辜的眨著眼睛。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王言早都被千刀萬剮了。郝淑雯憤憤不平,咬牙切齒,握緊拳頭就想要給王言來一下狠的。
卻不妨王言突然加速,她這一拳砸了空,反而因為出乎意料,舊勢未盡,帶著她向前跑。身體不由控制,眼看就要以臉搶地。她已經下意識的驚撥出聲,這一下,不僅要花臉,或許還要掉兩顆門牙。
就在這時,王言輕描淡寫的抓住了她的後脖領子,將她薅了起來,待她站定,還拍了拍她的肩膀:“挺大的人怎麼這麼不小心,要是摔破相了怎麼辦?以後注意啊。”
說罷,也不理會仍舊懵逼的郝淑雯,他便晃晃悠悠的走開。
郝淑雯回過神來,瞪眼看著王言的背影,胸脯起伏著,牙都咬響了,嘎嘣嘎嘣的。
“狗日的王言……”
她如此罵了一句,恨恨的跟在王言身後一段距離走著。沒有辦法,宿舍都在那個方位,她也要回去放飯盒的……
文工團是個大單位,又都是搞藝術的,還有許多的文字工作者,相應配備的閱覽室自然不小,有許多社科、文科、藝術之類的書籍,只有少量的工科專業書。想也正常,畢竟文工團麼,是專業技術兵,卻不是工科的專業技術兵。
在閱覽室看了兩個多小時,尋了一些音樂方面的書,又拿了些小說,王言這才回到了宿舍。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外面已經少有人活動,只有少數偷偷摸摸搞物件的男女,在不見人的夜裡耳鬢廝磨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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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抱著一堆的書回到宿舍,這時候寢室已經很熱鬧了,除了王言以外的七個人全都在。有人抽菸,有人打撲克,有人看熱鬧,還有人躺在床上看書,堪稱烏煙瘴氣。
“吆,王言回來了,怎麼拿這麼多書啊?”朱克手裡攥著撲克,嘴裡叼著煙,斜著腦袋,單眯一隻眼,口中嘟囔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