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上宋朝確實很差,但在內治上。不論怎麼辨解,明清都不及的,最少不及北宋。
王巨告辭,走回中書。
剛到中書,蔡確就低聲說:“文公於池州上書,也對朝廷的開戰報以質疑。”
“都想學趙普啊……”王巨搖了搖頭。
文彥博在池州,可能還未接到鳴沙城之戰的捷報,因此看上去,朝廷丟掉了洮州。阿里骨又繼續帶著大軍於熙河任意地縱橫馳騁,西夏集大軍於平西砦。西北搖搖欲墜。
“連他怦擊的呂夷簡都不如矣。”王巨又譏諷道。
呂夷簡被范仲淹這些君子弄到洛陽去了,但去了洛陽。無論范仲淹如何新政,呂夷簡始終不發一言。
王巨這句話意思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況且西北根本不象司馬光文彥博所說的那樣。
你們不是說呂夷簡是小人嗎,現在連小人都不如!
範純仁微微失神。
“範公,你父親為相時,貶斥了許多不作為的地方官員,說一路哭不如一戶哭,但為何新政失敗?不僅是新政沒有明確的策略,更是任人唯親!以為歐陽修等人是君子,結果這些君子上蹦下跳,甚至跳出水洛城事件,終惹得天怒人怨,導致新政失敗。我馬上就要離開中書了,中書由你與蔡公操持,希望你能銘記這一教訓。”
範純仁是舊黨,但在趙頊朝時,王巨對這些個舊黨更防範,儘管範純仁是他推薦上來的。
這是警告範純仁不要將友情私情帶入到國家政務來,至於文彥博上書中說了什麼,王巨看都沒有看一眼。
因為馬上西北就用一個個事實說話了。
而且快得超過了王巨意料,第二天起,西北各種捷報又源源不斷地傳來。
先是梁乙逋聽到靈州城催毀的訊息,宋軍兵臨天都山,他也急了,派使臣去通報阿里骨,又讓禹藏花麻立即發兵。
禹藏花麻這一回沒有猶豫不決,秘密派使報告梁乙逋,非是俺不發兵,而是宋朝官兵監督甚嚴,不過隨著阿里骨兩萬兵馬兵臨定西城下,也讓我有了機會。你再等一等,不用多,只要等上四五天,我就會將族中的兵馬暗中集結,與阿里骨裡應外合,一舉拿下定西城與安西城。
同時禹藏花麻又通知阿里骨,最好你還要派一部分兵力過來,定西城與安西城這幾個宋將士兵勇猛,只要你們再派一部分兵力過來,我就立即集結部下,與你們裡應外合,將定西城安西城拿下,一舉平定熙河蘭州。
現在阿里骨大軍就在圍攻熙州,只要將定西城安西城平西砦一舉拿下,洮州又被吐蕃佔領,因此整個熙州河州與蘭州等於與宋軍切開了。而且雙方又有足夠的兵力,藉助宋朝修建的各堡砦,防禦住宋軍的兩面夾攻。況且西夏與吐蕃或多或少能抽出一部分兵力。那麼從定西城開始,不久必然丟失,失去了這一地區,連帶著會州天都山同樣成了飛地,宋軍也就無法防禦了。
所以無論梁乙逋或是阿里骨都心動了,梁乙逋咬咬牙,下令繼續堅守幾天,又勒令禹藏花麻儘量快一點。阿里骨則立即下令鬼章將洮州兵力帶出來。
在他心中認為洮州已經平定,留幾千人防守就是了,餘下兵馬立即調到熙州來。這樣才能與禹藏花麻聯手,一舉而決勝負之。
鬼章那邊。這時也將洮水的飛橋修好了,接到阿里骨命令,留下了三四千兵馬駐守洮州,帶著餘下的兵馬,以及數千名洮州的民夫,浩浩蕩蕩向飛橋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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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修好了飛橋,但飛橋兩邊仍是崎嶇的山道,過橋的速度比較慢。當天晚上,一部分吐蕃兵馬渡過飛橋,於橋東紮營,還有大部兵馬於橋西紮營。
第二天早晨,正是夏初之時,水汽蒸騰,大霧瀰漫。
鬼章又下令大軍繼續過橋,忽然遠處傳出無數聲轟鳴,然後一枚枚炮彈落了下來。
為了這一戰,各路陸續調給種誼兩百門小炮。就在昨天晚上,種誼帶著一萬餘名部下,以及這些小炮。連夜行軍,於清晨來到飛橋前。
這一行順利得可怕,甚至都沒有碰到一個吐蕃的斥候。其實鬼章很不錯的,但也只是如此了,根本就不能與唐朝那個吐蕃名將論欽陵相比,甚至都不如論贊婆,不過放在宋朝,也能勉強算是一個名將,最少能讓王巨或多或少產生忌憚。
主要是他看到自己出兵洮州。種誼在岷州一兵不敢發,以為種誼是一個懦弱的宋將。因此麻痺大意了。
王巨多次說種家八子,是駿者乃是種誼。許多人表示懷疑。
這一戰,終於打響了這個種家最駿的名號。
突然遇襲,鬼章立即下令佈防,命令還沒有傳到各個將領手中時,在一聲聲炮響聲中,種誼帶著大軍從大霧中殺了出來。
鬼章也很兇悍的,而且大部隊已經過了橋,包括他自己,立即翻身上馬,向宋軍衝去。
但在種誼排程下,宋軍不慌不忙地佈陣,前面盾牆,後面是弓弩手,一半還是神臂弓,箭如雨下,當吐蕃大軍不顧犧牲衝到宋軍前,又有短矛手閃了出來,一支支特製的知矛擲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