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他在聽著。有時候一些重臣也在邊上旁聽。
聽到這裡,趙頊嘆了一口氣,他知道王巨這是替真宗改說,但他總不能說祖宗不好吧。
“殿下,今天臣講的就是真正的儒學。”
儒學重教育,教育的目標就是開化民智。
儒學重實用,不僅講如何齊家治國平天下,還講了許多實用性的道理,包括做人處理的法則。
比如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個以直報怨,也不是以牙還牙,但也不是以德報怨。而是公正地對待仇怨,是自己錯了,人家怨恨,也能理解,自己就要改正了,如果不是自己錯了,就象西夏這般,宋朝每年送那麼多銀子,絹帛。茶葉,仍換不來和平。那就開戰吧!
或者就象,俺們不開第一槍。但你打了第一槍,那就戰吧,這就是以直報怨。
但人家都開了第一槍,還不敢出手,繼續一個勁地抗議,那不是以直報怨,而叫貪生怕死。
還有以仁為本,以義節之,這個義可以理解為道義,如果是自己做得不好,那就進一步地施以仁,如果是自己做得很好,可對方無事生非,那就要執行刑罰。這才是儒家與法家的區別所在,公正的執行刑罰,而不是以刑罰來治國。
以及尊卑有序,夫子也渴望一種秩序,畢竟春秋時代戰亂不休,太混亂了。
但不是某些人矯正的那種尊卑有序,農民是種地的,可他們絕對不是奴隸部曲。
一個國家,君王是腦袋,是決策者,大臣,工匠,農民,將士,商人,則是國家的四肢五臟六腑,血脈肌肉。
可能有的更重要一點,比如心臟捱上一刀,馬上就會嗚呼哀哉,但胳膊斷了,人還能活著。但也不代表著胳膊不重要,少了一隻胳膊,無疑就是一個殘疾人了,放在國家上,也就是一個不健全的國家了。
因此做為君王,得愛護國家每一個群體的百姓。
當然了,不是每一個百姓都必須愛護,比如一些貪官汙吏,奸商劣紳,盜匪地痞,他們就象依附在人身上的汙垢,不論什麼人,身上多少都有些汙垢,不論什麼國家,都有這群人,少了無所謂,但多了,這個人就會骯髒不堪,甚至會引起這個人重病,因此必須時常地清洗身體。國也如此,必須時常地用律法嚴懲這些汙垢的存在。這才是夫子心中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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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所說的一些言論,也有一些時代的侷限性,畢竟他是春秋戰亂時代的人,但在王巨心中,即便是夫子的言論,也遠遠勝過了明清,甚至宋朝現在認可的儒學。
現在王巨將一些嚴重的誤區,一一矯正。
但不是他想說什麼就是什麼,能略略讓大家認可的,才說一說,不能被大家認可,甚至會使大家以為自己想法太激進的,王巨也就沒有說了。
這一講,又是講了很久。
最後王巨說道:“殿下,今天就說到此吧,這也是臣最後當面給殿下開講了。”
今天是五月初二,幾天後,王巨就要去陝西路了。
趙佣眼中有些留戀不捨。
不過趙頊還是讓太監將趙佣帶下,然後說道:“王卿,實際章卿在陝西路做得也不錯,為何你非要去陝西?”
王巨答道:“陛下,現在章質夫所發起的數場戰役,依然是淺攻,即便在敵境內作亂,離宋境也不遠,雖然將靈州催毀,但逗留的時間不長,迅速就折向了天都山。因此動用的糧草與民夫數量皆不多。同時是謀定而後動,不戰則己,一戰則立決勝負,因此戰爭的規模持續得不會很長。但一旦伐夏了,會動用無數兵力民夫糧草與供給,而且是深入敵境,持續的時間很長。”
“這就要更方面的官員配合,各州縣的官員,各將的將士,甚至包括都監都押之類的宦官,稍有漏洞,大事休矣。因此主帥必須有很高的威信,這一點章質夫不及臣也。”
“同時未來無論是湟州,還是西夏境內,還得以恩為主,以威為輔,但蕃人羌人素來重種,章質夫又不及臣了。”
其實這些都不是事兒。
而且王巨長在大局觀,章楶長在具體的謀劃。
如果王巨在朝中掌握大局,章楶在前線負責具體的戰鬥指揮,正是極佳的合作模式。
但問題是現在王巨就要離開京城了,所以大家一個個嘆息萬分。
然而不離開呢,又總控著全國的軍政財大權,儘管有種種掣肘的制度吧,但趙頊能放心嗎?
因此王巨下去,比繼續在京城逗留更有利。
趙頊是不會往反面上想的,就是想到了王巨忽然改變主意,他也不會認為自己就開始對王巨不放心了。
因此嘆息良久。
王巨又說道:“比如宋忠湟州一行,如果臣去了陝西路,會不會更有說服力呢?”
阿里骨滑到了熙州,宋忠卻滑到了湟州,這是一次致阿里骨命的秘密旅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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