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資治裡是休想看到了。
當然,司馬光善長的就是權謀術,在其他方面就差了,即便寫了,也寫不好。不過話換回來說,如果司馬光真這麼寫了,那這本資治得多長哪?
所以說做為一本教材,無論文筆或者流暢,資治是凌駕於二十四史之上的。但做為統治者的真正借鑑,或者史學家研究的資料書,它反而不及二十四史了。
至少在趙頊心中,資治確實幾乎記載了所有大事件,但只是記載了,或者也有一些剖析,只是這些剖析似是非是,或者說根本沒有剖析清楚。
所以才有了這句話。
王巨說道:“陛下,首先臣是有選擇性的開講,比如西漢,下一講,臣就會給殿下講七王之亂。”
“咦?”趙頊不解了,因為這中間還有呂氏專權,文景之治呢。
“陛下,臣用史喻今,只選擇一些比較有代表性的歷史事件開講,之所以選擇七王之亂,乃是會著重地分析權利的分配。”
“權利的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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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漢朝各方面制度未完善之下,漢高祖只好用各個同姓王輔助皇室,從而引起七王之亂。但同姓王削藩了,大家以為進步了,外戚又來了。到了東漢,不僅外戚來了,連宦官也來了。”
但中國自古到今,都沒有很好地解決這個問題,不僅是帝制,其實就是權利集中制,以及官本位所帶來的危害,當官了,奧迪有了,三奶有了,錢有了,別墅有了……
然而不能說集權制不好,如果能保障一個清廉的政府。那麼集權制度比起分權制度,自有其高效性與政策的連貫性。但這個制度,在古代帝制下。它的危害性更大,權利更難以分配。
可後面的這種種王巨就不說了。
“這確實是一說啊。”
“隨後臣就講漢武帝。他的罷廢百家、獨尊儒術,他的開邊,以及桑弘羊究竟是功是過。第四講則是霍光與漢宣帝,主要講權臣得知進退,以及漢宣帝貧苦的出身,對他未來的影響,甚至臣說不定斗膽用陛下的身世來舉例。第五講則是講王莽,不講王莽的謀反。而是講他為何發起新政,這些新政的對錯,其實以現在眼光來看,許多新政是對的,當然,他失誤就失誤在自己是篡位反臣,新政又做得太急。因此這個緩急的分寸,又是第五講著重提到的方面。”
“朕能否旁聽?”這一說,趙頊更感興趣了。
“陛下是君,臣是臣。臣替殿下侍講,陛下旁聽,有何不可?其次。臣精力有限,臣侍講是輔職,主職還是大宋的宰執,當以政務優先,那有時間去修史書。即便到了彼岸,臣也不會修史書,而是要精研數學。不過陛下若是覺得很重視,臣到了彼岸後,可以進一步有節制地。從歷朝歷代中,選出一百多個大事件。做深入的分析。再讓中使帶回京城,讓陛下與殿下拜讀。陛下。臣去了彼岸,還是大宋的臣子……”
“王卿,朕還是那個朕。”
“臣知道,但陛下也應當看出這個數學的重要性,臣也想開一家呢。”王巨是說他想做諸家百子之一,但諸家百子不代表著就是孔夫子,孔夫子是聖人,可墨子荀子等人不是聖人,以王巨的地位與影響力想做一個諸家百子,也不算是逾制,因此王巨袒然地說道。
“王子,”趙頊哈哈笑道,王子啊,自己豈不是佔了王巨很大便宜。
“臣愧不敢當啊,不過臣確實也是陛下子民之一。”王巨說著,躬身告辭。
趙頊走了進去問兒子:“佣兒,你聽懂了沒有?”
“有的地方兒臣也沒有聽懂。”
其實王巨儘量地用最淺顯的語言去分析著最深刻的道理,不過趙佣終是小了。
趙頊摸了摸兒子的腦袋,這不是象王巨所想的那樣,其實趙頊在王巨堅持下,不吃酒了,時常吃一些水果,加上國家越來越好,心情舒暢,這延續了他的生命,但總體而言,身體卻在繼續惡化中。
但趙佣年齡依然還很小,因此趙頊眼下的想法,卻是希望兒子能迅速成長起來的。
當然了,如果趙頊還能活上十幾年,那時候趙佣年青益壯,又是另外一種心情了。
“佣兒,當認真的聽認真的想,王太保是用了心侍講的,”趙頊又轉向邊上服侍的太監說道:“將剛才太保所說的全部記錄下來。”
連自己都覺得受益非淺,況且是兒子。
王巨所講的必須記錄下來,以後便於時常翻閱。
幾天後,王巨又講了七王之亂。
趙頊越聽越覺得神奇,因此到了第三講時,趙頊將一些重臣也請到邇英閣。
王巨表示頭痛。
實際他講這些,不僅是以古喻今,其實所講的,就是如何做到一個傑出的人君。是君王之道,不是大臣之道,你將這些大佬們請來做什麼?
王巨無奈,只好向大家拱了拱手。
然後找來一枝毛筆,寫了幾行古怪的文字,這不是當年刻意培養小蘇書法時,王巨寫下的古怪字型,以開闊小蘇或者未來大蘇的思路。
它們確實是古怪的文字,然後王巨放下筆說道:“為何中華文明一直領先於世界,百姓勤勞智慧,還有就是祖宗留下的遺產,這個遺產不僅是開拓出來的道路水利,還有其他的,如文字。大家再看這幾種文字,它們就是外夷的文字,又叫字母文。這種文字有何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