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襄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又問道:“但西夏報書雲,你今年將要去陝西,想平滅西夏。”
“西夏訊息蠻靈通的嘛,我明年是去陝西,而且確實想平滅西夏。”
“你……”
“耶律觀察使,且聽某說完,澶淵之盟,貴國是勝了還是敗了?”
“勝了。”
“當真?你回去好好地翻開這一段史實記載。幸好當時王超率領十幾萬大軍在定州莫明其妙地還在佈陣,否則那次貴國十幾萬鐵騎說不定有來無回。不過就是那樣,我朝能不能將貴國滅掉。還是不能。所以真宗陛下與貴國議和,是正確的做法。正是有了這次會盟。才有了八十多年的太平時光。不過反過來,亦是此理。我朝深入到你們遼國,兩次攻伐同樣慘敗。再到西夏,我朝兩次伐夏,皆師老無功。但貴國也攻討過一回西夏。結果如何?就連貴國先帝都差一點失守於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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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先帝大意。”
“耶律觀察使,如果這樣說,就是狡辨了,如果我朝太宗不是大意。平滅太原後,立即賞賜三軍將士錢帛,那麼三軍將士氣振作,何來高梁河之敗?如果曹彬將軍從一開始就保護好糧草,又何來岐溝關之慘敗?如果高遵裕將軍不貪功,讓劉昌祚繼續強攻靈州城,自己三軍行軍穩重,於高處紮營,徐徐逼近,西夏又會是如何?其實這些大意背後的真相。就是深入到敵境,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我,所以佈置上我方不可能有對方完美。故此。敗多勝少,況且是伐國之戰。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西夏是聽了謠傳”
“也不是謠傳,河曲之戰後,貴國有沒有忍氣吞聲,沒有,陸續派兵圍剿了西夏數年之久,差一點攻破了興慶府,從那以後。西夏對你們契丹開始恭恭敬敬。我此去陝西也是此理,非得將他們打痛。邊境才能真正和平。如果這樣做,你們契丹還會阻攔嗎?”
如果是這樣。遼國阻攔個屁。
最好你們打得死去活來呢。
耶律襄忽信忽疑,王巨繼續說道:“休要小看了這個天時地利人和,就象岐溝關慘敗後,我朝精銳士卒犧牲無數,貴國仍對我朝發起數次進攻,只有君子館一戰稍有收穫,餘下幾戰如何,就連貴國無敵勇將耶律休哥在唐河與徐河,也兩次被我朝痛擊之。或者就象現在,我朝十分珍惜這份和平,但若是貴國尋找一個莫明其妙的理由,翻身將這份和平撕毀,我朝也不懼哉。為何,因為我朝並不想入侵貴國,但貴國想入侵我朝,大軍來到我境,有我在,保準你們的軍隊有來無回。那時候兩國戰亂不休,百姓痛苦不提,還有這龐大的歲納,你們遼國也別指望有了。”
這句話有好幾層意思。
我去陝西僅是討一個公道的,這也是你們遼國做過的事。
如果因此你們遼國就不滿意,那就開戰吧。
但自始至終,我沒有產生過想收復燕雲的念頭。
因此開戰,只會是你們遼國入侵到我朝,那時天時地利人和在我,以我的才能,絕對能擊敗你們遼國。並且勝負不提,至少這個五十萬歲納沒有了,別真以為是五十萬,那是絹是銀,運到邊境,就是新貫,也價值近百萬貫了。如果遼國每年失去這麼大的收入,會出現什麼結果吧!
這個天時地利人和十分重要,同理,我也沒有把握滅掉西夏。
小半是忽悠,大半真,包括不想收復燕雲地區,同樣是真的。除非趙頊還能活上十年,還能繼續對王巨信任,那麼王巨就有把握將燕雲地區收復回來,但在這之前,王巨還必須做一件事,先將生女真引爆。
但面對王巨的威名,耶律襄也不得不相信。
王巨又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某十分不解,貴國與我朝和盟前,雖然互有攻防,但從來沒有虐殺過戰俘,因此和盟後,兩國將戰俘互換。包括貴國幽州遭到大災荒,我朝也讓貴國災民來我朝就食。但災害過後,卻將百姓一一遣還,並沒有勸留任何百姓。我朝對西夏亦是如此,所抓獲的戰俘,幾乎全部交還,就是某讓戰俘挖礦修路,還有許多士大夫怦擊我是屠夫。但永樂城中,三十萬百姓,他們可是兵士,結果如何,全部被虐殺!你們契丹為何沒有主持公道?”
“伐夏沒有成功,築永樂城連遭慘敗,為何你們契丹沒有派使勸阻西夏停止入侵,三國和平友好?但西夏才略略遭到小挫,你們就派使來詰問。是何意哉?”
耶律襄如何回答?
雖然西夏也向遼國誠服,但名義上這塊土地還是宋朝的,即便在澶淵之盟時。李繼遷活運範圍不過在銀州夏州南河套與東橫山一帶,餘下地區。包括西陰山下的北河套都是向王家誠服的,向豐州王家誠服,則等於向宋朝誠服。
因此從道理上來說,西夏無論向不向遼國稱臣,但都是宋朝的臣藩!
王巨又嘆息道:“沒想到貴國是這種態度,原先某還與陛下商議,準備送一樣大禮給貴國,以表達兩國友好。”
“大禮?”耶律襄茫然了。
“請用之。”王巨指了指餐桌。
餐桌上擺著幾樣奇怪的食物,別問這些雜糧如何上皇宴的,即便是現在它們還是種籽,十分地金貴,有的市坊上開始賣了,但那個價格高得不可想像。
並且官府還配合著將價格炒高,為什麼呢,越高種的百姓才會越多,不然靠官府去推廣,耗費人力物力不算。成效還有限。
耶律襄用筷子挾起一塊土豆丁放在嘴中,吃完後問:“它是何物事,為何我沒有吃過?”
“這叫土豆。畝產近千斤,這叫紅薯,畝產一千五百斤,這叫玉米,畝產三百多斤,而且它們如同高梁一般,比較耐旱,耐寒。如果培育得當,包括遼東深處都可以種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