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明朝中前期金銀還是很緊張的,隨著倭國白銀大量流入到明朝,明朝這才將銀子當成正式的貨幣,隨著到了明末,銀價就普遍下跌了。
這還是民間流透過來的,但現在呢,等於兩個國家宋朝與彼岸)幾乎發動國家機器從倭國弄銀子過來,並且是暴力式的開採,因此銀子回流到宋朝的速度更快。
就象這幾年,彼岸每年從倭國得到銀子數量在迅速增加中,這只是彼岸,還有一部分杭州與密州其他的海商,每年同樣從倭國得到部分白銀,雖未入銀行司,卻流通到民間了。
“用絹交調節。”一名行務使答道。
“如果是短時間的下跌,是可以調節,而且也是我說的。但金銀正式下跌怎麼辦?並且未必是同時下跌。如果銀子下跌,金子上漲怎麼辦?或者就是同時下跌,但是正式下跌。想要調節,只能繼續發行大量絹交。然而那個結果就是。絹交的數量遠遠超出貨幣的流通需求,最後連帶著絹交本身價值嚴重貶值,物價則會大幅度的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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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請諸位來京,說的就是這件事。絹交是貨幣,而金銀只是準貨幣,另一面則是商品,包括銅幣。正因為銅幣是商品。所以它的價值一直不穩定,具體的表現就是貫,起初我朝一貫大約有八百多文,九百多文,太宗時看到銅幣不足了,因此定為七百七十文,但實際因為江南與江北產銅量不一,各地經濟情況不一,有的地區一貫是八百多文,有的地區是四百八十文。太宗對此無能為力。只好下詔,各州私用則各隨其俗,成了一筆糊塗賬。這是太宗時。那時還不嚴重,現在我朝是全國性的缺乏銅幣!”
然而大夥還沒有聽明白。
王巨只好繼續解釋:“但這樣是不行的,因此我將新貫定性為一貫就是一千錢,但這個貫不是銅錢的貫,而是絹交的貫。不過這幾者區別就是,絹交以後永遠是貨幣,透過貨幣數量來調控物價,而非是商品。至於金銀銅則是補充貨幣,包括銅幣也淪為準貨幣。”
張商英終於聽懂了:“太保之意是一旦金銀數量增加。絹交則不必與金銀掛鉤,也不必與銅幣掛鉤。”
“天覺。此言中的也。但有三個必要的前提,絹交必須得到大家信任。甚至比銅幣還要信任,那時絹交才是成為唯一的‘真貨幣’之時,金銀可以稍稍放開一點了。其次就是放開了金銀,儲蓄的本金金銀數量必須是貨幣的一半,那怕金銀價格嚴重下跌,這個本金是不能少的,否則絹交價值可能就會嚴重失控。絹交合理的數量是十文錢相當於九文到十一文之間,但這個比例能高於十一文,卻不能低於九文,也就是寧缺勿濫,因為缺可以增印,但濫掉後,再也收不回來了。”
王巨請這幾十名重要的行務使回京,說的就是這三條,但為何當著趙頊的面說,同樣也是解釋給趙頊與諸位宰相聽的。
還有幾個月,王巨就要去陝西了!
他在陝西只能建議了,卻不能插手,更不能主導。
因此這些交待到用到之時,那要過很久了,不過現在就要說清楚。
大家都不懂啊,包括王巨,也不是很懂,只能說他見識要更長遠一點罷了。
但這個見識很重要的,因此不僅講給趙頊與幾個宰相聽,同時也將這些行務使請到京城,講給他們聽。這些行務使都是年青的官員,指不準以後誰就會主持銀行司了。
王巨又詳細地講了許多他記憶中的金融知識,甚至還略略講了股票與期貨,不過對這兩條,王巨是比較排斥的,儘管它們如果做得好,利於經濟進一步發展。以及房屋按揭,對此王巨持著中立看法,不過現在同樣沒有那個必要,本身還沒有足夠貨幣放貸呢。不過說了,是有備無患,一旦經濟萎縮了,則可以推廣房屋按揭,進一步刺激經濟發展。
說完了,讓張商英帶著這幾十名行務使退下。
老王說道:“子安,長見識了。”
“太保,絹交如此重要,銀行司一旦選人不當,國家豈不危矣?”小趙佣忽然說道。
“殿下,中也。可是事有利弊,它利遠大於弊,並且也是大勢所趨。彼岸有許多土著用貝殼做貨幣,實際我們的老祖先也用貝殼做過貨幣。只是隨著文明發展,才用金銀與銅幣做貨幣,便於商業發展。到了我朝,更是出現了交子。這個交子就是未來的大勢所趨,但因為是新事物,大家不懂。現在臣將它規範化,讓其有信譽,正式成為先進的貨幣,進一步刺激商業發展,以使更多百姓過上富裕的生活。但起先之時,必須要小心翼翼的,這與臣在南方時一樣,雖拿下大理與交趾,但再三請求陛下,在六年之內。不得指望其收益,而將其財政稅賦留下來,開發兩路。直到兩路發展起來,與我朝差距縮小。百姓也融合於我朝,才可以根據情況,朝廷抽調一部分稅賦作為收益。事物不一樣,性質卻是一樣。”
“再就是選擇人,其實沒有銀行司,國家選人也要慎之又慎,仁宗之世,舉世稱譽。但實際慶曆宋夏之戰時。我朝遠比現在更困苦,真正辰光好的時候乃是仁宗前期與仁宗中期,隨後旱災澇災全部到來,幸得呂夷簡為相,操持有術,我朝才沒有出大亂子。仁宗中期首相是從賈昌朝開始一直持續到龐籍公,也包括文公第一次為首相,但文公第一任首相時,表現十分出色,同時還有君子們所譏諷的賈昌朝與陳執中等人。隨後仁宗以富公與韓公為首相。龐公自太原回京述職,仁宗說,天下人皆認為朝廷得賢相。龐公說未得重位。無人恨之,故愛者多。但身為首相,如果為公,天下憎者必會比愛者多,或以公媚私,那麼愛者還會多,只是會誤了國事。果然,仁宗晚年,天下士大夫繼續愛戴韓公與富公。然國家財政從那時就開始敗壞。”
“父皇,賈昌朝與陳執中如何?”
“佣兒。兩人操守略差,才能卻很強。”趙頊答道。
“操守重要。還是才能重要?”
“殿下,”王巨在下面替趙頊回答道:“司馬光曾說過一句話,德大於才,則是君子,能用之,才大於德,則是小人,不能用之。只說了一半,而且產生了嚴重的失誤。其實呂夷簡與陳執中、賈昌朝等人差不多,都是屬於有才能,可操守略差的大臣。但為什麼仁宗多次起用呂夷簡?有才有德之人,那是最好不過了,然而這樣的人大臣能有多少?即便范文正公,操守有了,才能還行,然而能否為首相?因此國家用人,實際是才大於德,只要有才華,那怕操守略缺,問題也不大。但有一條,不能有不詭之心,只要對國家忠心,雖操守欠缺犯了錯誤,國家可以將其貶一貶,用之警告,還可以再度起用。但有了操守,才能不足,絕對不能重用。就如臣的恩師,他的操守可以說無幾人能及,為何臣不向陛下推薦?才能不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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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朝,還有唐朝,唐朝四大賢相,房杜姚唐,姚崇操守同樣不行,私心重,心機深,還有那麼一點虛偽,然為何列為四大賢相之一,才能彌補了!眼下還有一個最好的例子,比如臣,操守比呂夷簡姚崇更差,為何陛下還繼續重用?因為這也有一個重要的前提,國家可以容忍其操守略欠缺之,但不能容忍他不替國家效勞,或如現在的文公,有才能,甚至名氣更有了,然而一心為私,卻不想著國家,因此朝廷無法重用了。”
“太保,公在前,私在後?”
“正是。”
幾個宰相一起抬起頭。
王巨都解釋得這麼清楚了,領會了,也不奇怪,可別忘記了,趙佣只有一個虛十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