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又說道:“我向官家提出三年時間,最難的就是第一年,若不是製造絹交能產生一些額外的收益,朝廷在第一年裡還是看不到有多少收益的,再加上對高利貸的打壓,齊商稅所引起的反對聲音,說不定銀行司就會半途而廢。第二年依然有反對聲音,不過到了第三年,看到巨大的收益,熙寧變法中一些不好的新法罷廢,或者得以糾正,即便還有反對聲音,也不會強烈了。”
張璪忽然問:“子安,你以為朝廷得需要多少新交,才能滿足大宋的流通?”
張商英神色有些古怪,心想。這個天知道啊。
但王巨卻在心中認真地盤算著。
其實還能估計出來的。
就以2015年天朝的財政稅務總收入,gdp總值與人民幣流通作參照吧。
那時天朝的財政稅務總收入與gdp總值相比,大約在1:6.2左右。
宋朝有多少gdp呢。以現在宋朝的能力,還真沒辦法統計。不過後世有人說宋朝人均gdp達到兩千五百美元。這還是2005年以前的說法,以物價上漲的因素到2015年可能就是三千美元與四千美元之間了。
但王巨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如果將宋朝的窮人富人一起均拉起來,再對照他前世2015年的物價,宋朝人均gdp大約在兩千美元之間,可能不足,但相差不會太大。不要懷疑,宋朝能達到了2015年天朝百姓人均gdp的五分之一有餘。試問一下。除了生活電器化外現代化外,其他的生活指數呢,比如房價吧……
也就是說宋朝的gdp總量大約在兩千億美元,以熙寧變法後宋朝最高的財政總收入與gdp之比,不過是一比二十左右。
宋朝財政稅務總收入整比天朝輕了三倍以上!
但能說天朝財政稅務是萬惡的嗎?
那麼再看美帝吧,財政稅務與gdp總量比是,15.4!
這樣美帝的財政稅賦豈不是更萬惡?明朝百姓豈不是生活在天堂中?
因此一個國家稅賦重不重,不僅是看這兩者的比例,還要看稅賦是否公平,是否合理。一個國家百姓生活好不好。不僅看人均gdp,還要看貧富懸差大不大,律法稅賦等各方面是否公平公正。
王巨推出銀行司。除了推動經濟發展外,也是對這種稅賦不合理進行著調節。
但這個與貨幣有何關係呢?
有!
以2015年天朝貨幣總量比對照,是gdp總量的兩倍左右,是全國財政總收入的十一倍以上。
作為一個相對封閉的貨幣而言,這說明貨幣發行量已經有些多了,因此一旦正式於國際流通,立即被打回原形,開始嚴重貶值!不過若是經濟繼續發展,控制貨幣發行。這個問題也能解決。
宋朝也不能參照天朝,畢竟相比於天朝。宋朝經濟流通更加封閉。
因此合理的貨幣與財政稅務相比,只能維持在五比一到六比一之間。
那麼就可以換算出來了。
王巨說道:“一旦銀行司推廣後。經濟流通更繁榮,那麼不計作為本金的金銀,七億貫到九億貫之間,是一個安全合理的貨幣流通總數量。”
也就是安全貨幣流通數量是在五千五百億文到七千億文之間。
其實這真是一個安全的數字,僅僅相當於宋朝gdp總量的四分之一,而非是兩倍,不過老王幾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張商英道:“太保,你意思是說,就算以後銀行司發行了兩億多貫,或者三億貫絹交,搭配銅幣,貨幣仍然不足。”
“中的也,即便發行了這麼多新交,民間仍繼續有許多地區用布帛,或者以貨易貨方式進行交易。所以在十幾年後,隨著金銀數量的增加,銀行司必然還會進一步擴大新交數額。”
在史上南宋宋理宗時,兩界交子數額就達到了三億多貫。
但引起楮幣嚴重貶值,非是宋朝經濟總量跟不上來,而是沒有足夠的本金擔保,更沒有充足的銅幣兌現,因此只好不停地用新交衝抵舊交,信用喪失,導致百姓印象中,它就是一張紙。
就是那樣,它的貶值度也遠不及民國貨幣危機之時,與銅錢的比例還維持在十一比一左右。
無論如何,以偏居一隅的南宋,經濟總量肯定不及現在的宋朝,況且是銀行司推廣後的宋朝。
“這就好,這就好,”老王說道。
貨幣不足問題不大,就怕貨幣太多了,然後絹交嚴重貶值。那麼不僅危害到銀行司的信譽,朝廷也會因為絹交貶值而產生虧損。
實際這也是王巨所需要的。
如果不是這個巨大的成本,說不定未來宋朝就會胡濫發行絹交。
貨幣不足問題不大,反正幾千年來,一直這麼過著了。一旦貨幣多餘。那形成的危害太大。
“去銀行司去看一看。”老王說道。
銀行司不在皇城周邊,而是在開封城的東南角,也就是宋朝京城的倉儲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