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否將內庫榷香這五年的賬薄拿來,讓大家觀看?”
一般內庫收入,做為皇上,不想讓大臣們看到的,否則大臣們會天天打著這個內庫的主意。
然而單獨拿出榷香這部分,似乎也無妨。
趙頊想了想,對身邊一個黃門耳語了幾句,黃門下去拿這個榷香的賬冊。但一會兒趙頊就後悔了。
王巨又說:“可否傳喚三司官員,將福建路諸州軍這幾年的商稅賬冊拿來一閱?”
“就不知道在不在了,”趙頊肉痛地說。那把火不僅燒掉許多財富,也燒掉了許多案牒,包括各州府的賬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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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趙頊也想知道為什麼泉州暫時離不開王巨,於是又吩咐人去三司拿相關的賬冊。
先拿來的是內庫賬冊,趙頊也好奇,他終是皇帝,就是翻看一下賬冊,那也是大的賬冊,不可能翻看所有具體產業的賬冊,那什麼事也不要做了,整天看賬本吧。
可他看後迷茫了,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內庫原先主要收入一是皇家產業,如皇田、皇家果園子、花圃,以及皇家的作坊。二是京城錢絹銀的兌換。三是鑄錢,不過這一塊比較模糊,有時候三司與東府也有鑄錢權。四就是榷香,主要就是市舶司的香料珠玉。五就是市舶司。六就是一些屬於內庫的坑礦。
王巨原先將木棉交給內庫經營,但不久由王安石收歸三司管轄。
那個蔗糖。因為攙雜著私人股份在裡面,王安石不大好收了。但也不大好說,如果那次王巨不鬧了一場。說不定王安石同樣收到三司了,畢竟它的收入越來越多。已經值得“收回”。
但經過薛向的調整,一部分坑礦,以及市舶司除榷香外的收入,全部由薛向主持,其實就是收為三司經營了。
因此才有了韓絳擔任首相後的一道詔令,置三司會計司,以天下戶口、人丁、稅賦、場務、坑冶、河渡、房園之類,租額、年課及一路錢穀出入之數。去其重複,歲比較增虧、廢置及羨餘、橫費,計贏闕之處,使有無相通,而以任職能否為黜陟,則國計大綱可以省察。
也就是統調天下這些稅賦場務坑礦,節餘不必要的浪費,互補有餘,就是未必能做好,如果推廣到全國還能做得好。一進一出,那一年變相地會替朝廷增加無數收入。
其實這道詔令便是將薛向統籌江南九路的財政,擴大到全國範圍。
然而這樣一來。無疑中侵奪了一部分內庫的收入。
因此趙頊知道這幾年內庫盈餘變化有些大,這兩年增漲了一部分,這邊在增加,那邊在減少,增加的數額不是太大,於是就沒有注意了。
直到這十幾本賬冊翻開,才明白其原委,那便是榷香收入的增加。
今年的還沒有結賬,但去年的結賬了。與前幾年相比,整整增加了六百多萬貫收入。
具體地在那個市舶司增加的。也能看得出來,非是市舶司在經營。那個說法也不對的,準確的是內庫支付市舶司錢銀絹貨,然後市舶司用它們向海商換回香料珠玉,再調給內庫,由內庫統一銷售。因此看那個市舶司貢獻大,得看那個市舶司買回來的香料珠玉數量多。
這個容易看,一看就看出來了,泉州佔據其中的比例近七成!
而且與往年相比,它的數量整整翻了四倍多。
也就是僅泉州去年一年最少給國家帶來四百萬貫的收入。
這可就不是小錢了。
想一想一個青苗貸,一年斂了多少財政?
王巨微微一笑,道:“如果沒有意外發生,今年還會增加一百五十萬貫以上的收益。”
“這些都是來自那些無主之地?”趙頊略有些後悔,這個賬本拿出來了,大臣們估計以後個個都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