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進攻我朝?”
“我做一個比喻,如果,那應當怎麼辦?”
章楶回想了一下說:“有三策。一學漢文帝優撫之,但終非是長久之計,因此漢武陳兵南越。”
那是漢朝。換成軟弱的宋朝,更非是長久之計。所以章楶搖了搖頭說:“二策學習秦朝。陳大軍壓之,那麼無論嶺南或者交趾,皆會繳滅。但這有點麻煩……”
秦國派屠雎與趙佗率五十萬軍隊,將嶺南割據勢力消滅,隨後秦國滅亡,趙佗在嶺南割據稱王。因此有人說如果秦國不派屠趙二人去嶺南,而將這五十萬精銳軍隊留在國內,項羽與劉邦還能不能得逞?
但無論秦滅南越是對是錯。在宋朝是不可能派出五十萬大軍,陳兵那個瘴癘橫行的交趾了。
“三是學習馬援與潘美,漢武帝時不可能學習之,那個時機有些巧妙。光武大帝平滅南方,第一次只派了一萬餘兵馬,第二次只派了四萬餘兵馬,然而是由馬援統領,有幾人能及馬援,恐怕在我朝難以找到一個。”
王巨想了想,如果完全成長起來的章楶以及王韶。能不能比上呢?
最後還是無奈地認清了一件事,還是不如之。
無論馬援或馬超,那都算得上黃金級別大將。章王二人不過是白銀級別罷了。
“因此可學之法,只有潘美,他在荊湖南路呆了很長時間,又於當地訓練出一支強大的土兵,如果換成北方的禁兵去,未必能立即適應南方的水土,僅是水土不服,便會導致大量官兵死亡。其次出兵時間是冬末到春初,瘴癘不重。也就是你所說的不是瘧疾橫行的時候指那時蚊子不多,就不容易傳染瘧疾)。但想陳兵交趾。距離更遠,似乎哪裡的樹林茂盛。因此想在短時間滅掉交趾,根本難以實現。那就意味著無論如何,都避不開這個瘴癘。在我朝這種環境下……”章楶又搖了搖頭。
大家不懂啊,一旦死亡慘重,又拿不下來交趾,恐怕有大過了。
最後他無奈地說:“如果容易,當年無論潘美或者王明,在軍事上皆不弱,也早滅掉交趾了。還是以安撫為上吧。”
重心不在南方哪。
即便滅掉交趾,如果代價太大,真的很不值。
這個說法,與王韶驚人的相似,當然王巨不知道了。
然而章楶也有點兒不相信:“交趾敢侵犯我朝?”
這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想找死啊。
但讓王巨如何回答呢?
王巨默默,也就是他明明知道這件事,卻不知道如何去處理。
那個還早,衣錦還鄉開始。
先是章楶回到慶州城,將一些戰俘挑出來,也就是戰俘中的將領與各個貴族,還象慶州城下那一戰一樣,只要主動招供出西夏的各種情報,便會承諾到時候將他們釋放回去,頑固不化的,則不客氣,一律賣到遙遠的南方做礦奴,實際已經有一些不好“處理”的戰俘,比如以前的那些頑固不化的夏將們,以及一些慕容們,全部送到陝西路以外的地方,換了幾個小錢。
這批人不少,章楶便將他們集結,請他們去京城走一遭,實際只要到了京城,不用慶州出面,自會有人出面,他們就釋放回西夏了。
這得安撫住他們的情緒,畢竟開始做過承諾,現在又押向京城,心中肯定有牴觸。
章楶解釋後,還拿來屬於他們的錦袍鎧甲,讓他們威風凜凜的穿上。
然後由高敏與姚雄率領他們那一旅僥倖活下來的各營官兵,慶州之戰,就是那一天這一旅打得最慘,因此由他們做了代表。
但除了這一旅,還有幾千官兵,全部是重傷兵。
傷筋斷骨一百天,也就是一百天才能養好傷勢,王巨擔心將他們送回去會出意外,或者兵士自己不知道愛惜自己,這幾千重傷兵並沒有遣返回去,而是強行放在慶州城,繼續請高明的大夫,替他們治療傷勢。
有的人傷勢好得差不多了,集結的就是這些人。
但這些人有的真的很慘,有不少人殘肢斷臂,已經成了真正的殘疾人。
這麼多傷兵,再加上這麼多傷廢掉的傷兵,聚集在一起,多刺人眼哪。但王巨還沒有完,他從軍器監帶出來許多新式鎧甲武器,不過不是所有官兵都能換裝的,就是鄭白渠那幾萬保捷,也沒有做到全部換裝。因此有許多官兵蕃兵,依然穿著皮甲紙甲布甲。
然而那麼多場戰役打下來,鐵製鎧甲都出現了損毀,況且這些皮甲與紙甲布甲的什麼。
王巨刻意讓官兵穿著這些被刀劍劃得破破爛爛的皮甲紙甲布甲,浩浩蕩蕩地押著戰俘離開慶州城,前去京城請功。
西夏戰俘那邊都是將領貴族,那麼原來穿著的鎧甲戰袍豈能差?馬上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況且軍中還有那麼多殘廢人,有的人腿斷了,有的胳膊沒有了,於是缺胳膊的推著坐在車子上的少腿士兵,默默地向京城前進著。
這一行人太引人注目了,出了慶州,無數百姓在道路兩邊圍觀,有許多心腸軟的百姓看著看著,一個個都哭成淚人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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