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正好林廣在防守南城,看到兵亂,立即挺身縋城出其後,此時還有三百多名反兵在城中作亂,林廣勸說道,亂首去矣,爾遭本非同惡,且聽我,聽我不但能得活,且有功。
於是一百多人請降,林廣授以兵器,令其反攻,餘下反兵盡斃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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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城外依然很危險,華池縣柔遠寨與另一個小寨三都寨的戍兵得知慶州官兵起事,也準備起兵響應吳逵。王廣淵聽到後立即親自前來犒勞,將兩寨官兵穩住,然後讓他們回到原來的防區,然後暗中讓趙餘慶率領八千蕃兵,設下埋伏,在兩寨官兵回寨的半路上,將他們全部殺掉。
林廣又與姚兕追上吳逵的兩千叛兵,縱兵尾擊,叛兵陷入重圍,不得不向兩將投降,姚林二人將叛兵押到朝天驛時,全部斬首。
這次叛亂規模太大了。也震動了朝廷,朝廷下了一道無比嚴厲的詔書:慶州叛兵親屬緣坐者,令環慶路經略司檢勘服紀、年甲。應元謀反,手殺都監、縣尉。捕殺獲者,其親屬當絞者論如法;沒官為奴婢者,其老、疾、幼及婦女配京東、西,許人請為奴婢,餘配江南、兩浙、福建為奴;流者決配荊湖路牢城……
用之震懾三軍,不要真以為想當官,先做山匪謀反等招安。
這就是謀反的下場,不但你們本人。就連你們的家人也要嚴懲不怠。
但事情沒有完,文彥博豈能錯過這大好時機,又用此做文章,大肆攻擊王安石。
王安石也上書反思:今士卒極窘,或雲有衣紙而擐甲者,此最為方今大憂。自來將帥不敢言賑士卒。賑士卒,即眾以為姑息致兵驕。臣愚以為親士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愛而不能令,譬如驕子不可用也。兵驕在於愛之之過……今將帥於撫士卒,未嘗敢妄用一錢,視士卒窮困如此。然無一言聞上,蓋習見近俗。臣恐士卒疾困則難用,且或復有慶州之變。謂宜稍寬牽拘將帥之法,使得用封樁錢物隨宜賑恤士卒,然後可以責將帥得士卒死力也。
這份奏摺能看到很多事。
在另一個時空慶州官兵很亂的,包括廣銳騎兵營,實際朝廷給的待遇不差,但上面層層剋扣,到士兵手中沒有多少錢帛了。況且那時慶州還有大量待遇更差的保捷、義勇。
再加上大戰來臨,大家要賣命之時。韓絳還這麼搞,豈不是逼得官兵謀反?
將帥不敢言賑士卒。不僅賑士卒是造成姑息兵驕,而是會授人以話柄。最有名的例子,張亢。
還有王巨做得那麼小心,結果還是有人誣衊他養私兵。
恩威並且,只威不恩,士兵如何信服?
這段歷史王巨記得不大清楚了,甚至吳逵就在他手下,並且因為這次立下大功,王巨還刻意放在奏摺上向朝廷請功。
但知道王文諒這件事鬧得不小。
可王巨怎麼辦?又不能無過將王文諒斬了吧。
因此繼續擱在高永能手下,事情結束後,讓王文諒繼續回延州。王廣淵給韓絳面子,趙卨可不會給韓絳面子,那麼王文諒就不會產生危害。等韓絳走了,王文諒什麼也不是了,史上那次危機也就自動消失。
但王巨做夢也沒想到,趙卨與韓絳撕逼,也將王文諒撕了出來,並且還將王文諒搶功的醜事寫在這篇長篇大奏上。
接著趙卨又彈劾韓絳無能貪功,於是聽信種諤讒言,興起羅兀城兵事,結果花費巨大,也將陝西路與河東路百姓坑苦了,最後三軍將士死傷慘重,也沒有成功,並且引來西夏發起三十萬大軍入侵的報復。
如果不是僥倖得勝,會引起什麼樣嚴重的後果。
然後又彈劾種諤生性殘暴貪婪,桀驁不馴,但實際只是一個紙上談兵之輩。只要這一帥一將呆在延州,西北邊事永遠不休,最可怕的是兩人皆無能力,因此西北會早晚貽誤在兩人手中。
羅兀城之戰真如此不堪麼?
想要打出漢唐的戰績,得有那個土壤啊,簡單的一個例子,李世民對李靖十分忌憚,但李靖出兵時,李世民扯過後腿麼?所以在宋朝作戰,只能互拼血值!
王巨這次慶州戰役實際也在拼血值。
當然兩者還是有區別的,王巨用兵很奢侈。想一想種諤經營羅兀城時,如果兵力再多一點,糧草物資也能跟上,撫寧寨會不會丟失?撫寧寨不失,又何必要放棄羅兀城?
其次的區別就是種諤比較驕傲自大,看看王巨的態度,就是到現在,依然如覆薄冰,然而種諤呢。非是王巨有權有錢,種諤無權無錢,但有人有,那就是韓絳,如果種諤不驕傲自大,讓韓絳向朝廷請求額外增加一萬兵力與一些錢帛糧草,難道朝廷不答應嗎?
不過種諤經營羅兀城失敗了,趙卨也就能做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