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千里眼好,就是太少了。”韓絳說。
“不是少,而是貴,太貴,一個成本達到了一百貫錢。”
“王巨,一百貫成本不貴啊。”
狄詠來到慶州,韓絳去了寧州,這時候道路情況不是很好,儘管他與親衛都騎著馬,狄詠返回寧州時韓絳也睡了。第二天早上狄詠出發,韓絳現身。狄詠嚇了一大跳,王巨歲數還是小了,說句不好聽的,這些重將大臣們的子女大半都比王巨歲數大,所以王巨有時候態度不是很好時,大家肯定心中有點不平。
這個情況放在九百五十後,大家不是很理解,那時是裝嫩時代,小鮮肉時代。
但再往前推一推,推到九百三十年後的前面時光,大多數人就能理解了,那時大家對前輩長輩很尊崇,所以許多人狂妄自大的自稱就是“老子”,對人的尊稱則在姓前面綴上一個老字,老王老張,老領導,老同志。宋朝也是如此,蘇東坡在寫《江城子.密州出獵》時才三十九歲到四十歲左右,但開篇第一句便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
如果不知道,說不定以為大蘇那時已經是五六十歲老才哥了。
如果不知道這個文化傳統,指不準會胡思亂想。
王巨壓制狄詠,狄詠多少有些不服氣,一是俺家有家世背景的,二是俺非是你的手下,三就是這個年齡與資歷。
不過韓絳露面,狄詠不服氣也得服氣。
韓絳也問了問,隨後又趕向慶州。
當然韓絳也不傻,去幹涉王巨指揮,就算他高估了自己的軍事能力。也不能高估到將三十萬敵軍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地步。其實來就是爭功的,但不能真急吼吼地來爭功。因此好聽的說法就是慶州戰役關係到整個陝西路的安危,俺作為陝西路宣撫使。頭號軍事長官,所以冒著危險。親自來慶州偷越鎮,激勵三軍士氣,協助王巨打好這一仗。
不過他是他的想法,但想做一個樣子,最少得過問一下。
好了,這個過問便給王巨與章楶帶來了困惑。
然而王巨有什麼辦法?難道將韓絳攆回延州?他有這個權利麼?
那隻好忍著吧,這幾天在慶州城先敷衍了事,過幾天上了前線。韓絳不會再上前線吧。
韓絳問,他只好答。
確實,望遠鏡太少了,如果是標準配置,主將手中必須有一個,氣球吊藍上得有兩個,一個輪流與附近的氣球士兵用望遠鏡相互聯絡,這個還不能中斷,一旦有命令下來,或者有急報要傳出去。一個氣球中斷,便無法傳遞出去。另外還要有一個望遠鏡,觀察周邊夏軍活動情況。以及西夏的斥候。
但實際因為數量不足,只有五交鎮、業樂鎮、慶州城與華池鎮四處吊藍上裝備了兩個望遠鏡。
多裝備了一個望遠鏡,便是專門對付西夏派出的斥候遊騎部隊,在他們觀察通報下,宋軍根據他們在吊藍上的指揮,幾乎將西夏的斥候從這一線全部驅逐出去。
不過數量確實少了,韓絳感到可惜。
王巨說太貴,這是他自己掏腰包花的錢,兩千貫不是一個小數字。又沒有想到次品那麼多,商人那麼黑。因此只弄出這一點望遠鏡。
韓絳不知道底細,這麼好的東西。一百貫怎麼貴了?
王巨都不好回答,難道說它的實際成本可能不到幾貫錢一個?自己被黑心商人宰了?
“如果各寨都裝備一個,前線無憂也。”
“韓公,恐怕不行,如今整個慶州堅壁清野,野外所活動的人,要麼就是我們的斥候,要麼就是西夏的斥候。但不可能所有邊境都要清壁清野,一旦有百姓活動,士兵在上面難以甄別,它就失去了奇效。”王巨道。
總之,它還是特殊情況下的產物,就象萌門三岔那個堡砦,再過半個月,不用西夏進攻,馬上冰牆就會一點一滴地消融。
但就是特殊產物又怎的,西夏能候半個月時間嗎?不過以後肯定還會有用,只是怎麼用,得看實際情況了。
就在他們說話間,忽然吊藍上旗子揮個不停。
王巨與章楶臉色一變,他們不需要翻看小冊子,所有旗語就是他們編寫的。
王巨看著旗幟翻動,當然,用旗語雖然效率高,但再高也不如說話與書信,並且離得遠,旗子還不能小,上面的風又大,士兵不得不穿著厚厚的衣服,動作笨拙,所以傳遞一段訊息得有一會兒
旗子停止揮動,兩人臉色都有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