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來到門口她深吸口氣,摁響門鈴。
“哎~來啦來啦。”開門的是弟媳,她一臉歡喜地叫她,“姐,怎麼才來啊?姐夫和小愛早就來啦。”
他怎麼來了?
顧清月看了她一眼,打扮得如同一隻還沒拔毛的紅腿斑秧雞,每次只要許瑞寒過來,顧家人都會隆重打扮一番。
跟接待國家首腦似的。
她抬步走進客廳,許瑞寒正翹著二郎腿窩在沙發裡,亮得晃眼的財經報紙遮了他半張臉,許清愛低頭玩著手機。
見她來,報紙嘩啦一抖,他施施然站起來,皮鞋踩著地毯過來還帶著股松木香水味,假模假式要來牽她。
顧清月新做的美甲差點掐進手心肉裡,狗男人怎麼還有臉裝二十四孝好丈夫的?
顧清月快走一步到客廳,看見許清愛扎著兩個小揪揪,上面還別了蝴蝶結,穿著蓬蓬裙,戴著耳機窩在沙發裡,小腦袋和兩隻小腳腳晃來晃去,萌了她一臉,“小愛,想媽媽了嗎?跟媽媽龍親親不~”
前兩日是氣她,可這肉糰子是從我肚裡爬出來的呀!瞧著那藕節似的小胳膊衝你一晃,心尖尖就軟成了棉花糖。
許清愛白了她一眼坐開,“媽媽,你都多大了,老是找小孩要親親,害不害臊?這那麼多人呢。”
說完自己坐到一旁玩手機。
見她專心玩著,顧清月坐過去,主動找話題,“小愛,總看手機對眼睛不好,跟媽媽講講,今天在幼稚園老師都講了些什麼,好不好?”
“嘖!媽媽,你是不是被爸爸養得太閒了,整天就知道管我,你沒有別的事兒做嗎?”小愛看著手機,看都沒看她一眼。
顧清月喉間一哽,柳眉緊蹙,一直看著小愛,想看她什麼時候會抬頭看看自己。
可許清愛始終玩著手機,不搭理她。
顧清月雙唇抿緊,側頭看向另一邊,許瑞寒鎮定自若地看著報紙。
給他發去一條微信。
顧清月:【你怎麼來了?】
聽到手機響,許瑞寒回覆:【我為什麼不能來?這也是我丈母孃家。】
顧清月:一會兒你先走,我會跟我家人說清楚離婚的事,你處理好你那邊。
許瑞寒:【離婚?我可沒答應。】
顧清月狠狠戳螢幕:【那就法庭見!】
許瑞寒發了個冷笑的表情:【你試試?分居滿兩年才能起訴,這規定——你等得起?】
顧清月......
莊憶清端著菜出來,看這兩人明明都在這,還互相玩兒手機不言語,以前可不這樣,猜出他倆肯定有事兒,忙招呼,“菜做好了,上桌吃吧。”
飯桌上,一共六個人,除了顧清月和小愛,顧家三人都狗腿著給許瑞寒夾菜,她坐在一邊像個外人。
顧清月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母親從小就偏愛弟弟,常常說她是個賠錢貨,給口飯,能活著就行,他父親倒是對她不錯,可卻在一次視察工地時,被突然掉落地牆磚砸壞了腦子,精神失常,如今在精神病院療養。
比起她,顧家寶從出生那一刻就順風順水,繼承父業,撒撒嬌,買個保健品逗莊憶清開心,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清月啊,你懷上了沒有?這都六年了,這肚子咋一點沒動靜呢。”莊憶清吃了一口鴨血後,活像個吸血鬼一般問她。
好啊,在這等著她呢!
她就說這狗男人怎麼突然來了,以前千請萬請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