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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二十七思絮紛紛,村民還在吵吵鬧鬧,說龍湖鏢局不經他們同意,便設壇做法,會把本地的風水都破了,萬一那些橫死的惡鬼還不肯走,那可如何是好:
“……這些孤魂野鬼也是夠了,該害的他們,就該找誰報仇索命去,在異鄉作怪算什麼事,何苦為難我們這些與他無怨無愁的人!”
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忽然靈桌邊上有個人拍案而起,怒叱道:
“你們這些鄉野愚民還有沒有良心!我哥哥……我哥哥死得淒涼又冤枉,你們還在背後說他不是!”
說話的是身長玉立的一位少年人,眉目間與龍相如有幾分相似。
村民哪裡就受他罵,袖子一掄就要上前論,楚樂一見勢不妙,大叫:“慢著慢著!你們想不想知道所謂的鬼是何方神聖?”
恩?難道他知道什麼內幕嗎?
青二十七心中疑惑,村民們和龍家的人更是欲知其詳,一時間都靜了,十數雙眼睛盡向楚樂一望去。
楚樂一嘿嘿了兩聲:“你們看我作甚?天大地大鬼最大,你們在這嘰嘰歪歪,擾人清夢,我要是那鬼,非但不會消停,還會十倍作怪!”
眾人“去”地一聲噓他,更有人把袖子更往上別,顯是要把氣撒到他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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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湊熱鬧、故弄玄虛的毛病兒是改不了了。青二十七一邊腹誹,卻也不能置之不理,忙出聲道:
“眾位稍安勿噪,且聽在下一言。數月之前那案子發生之時,在下也在場,在下不才,願和眾位共同參詳。”
聽青二十七如此說,那龍姓少年連忙迎上前來施了一禮:“在下龍長卿,龍相如乃是在下兄長,敢問姑娘和這位俠士尊姓大名?”
青二十七回了一禮:“我乃解語軒唐青衣……”見他不解,便又解釋道:“我之前在汗青盟的編號,也許你聽說過,那時我是青二十七。”
龍長卿一驚,眼圈兒又紅了:“啊,我知道姑娘,我哥哥行鏢之時,是姑娘一路相隨。”
他說得挺客氣,眼中卻難掩悲憤。
也難怪他心中難受,龍相如入了汗青盟的眼,並派筆錄人跟隨;當時龍湖鏢局上上下下均以此為榮,都盼著龍相如出人頭地,在江湖中闖下名號。
誰知被寄以厚望的龍相如,結局卻是一去不返。
青二十七心下也是黯然,安慰了龍長卿幾句。
眼角餘光瞥處,但見楚樂一兀自與村民爭執糾纏,忽然想到他之前被汗青盟栽贓為殺龍湖鏢局眾人的兇手,此刻冤屈未洗,可不能曝露真實身份。
龍長卿比之龍相如斯文且伶俐,見青二十七用餘光瞥楚樂一,問道:“這位俠士不知如此稱呼?”
青二十七急中生智:“哦,這位是在下的朋友,姓童。”
心道,天山童子雞,你就委曲一下,姓童名子雞好了!怕楚樂一說漏嘴,忙叫道:“童兄,過來一下!”
當面串供,情非得已。楚樂一知道厲害,罕見地沒與青二十七抬槓。
青二十七向村民與龍湖鏢局諸人詳細說說當日眾鏢師們寧可一死也要保鏢的情形。
眾人聽後皆唏噓不已,村民終是收了不虞之辭;雙方達成和解,不再彼此看不順眼了。
不知不覺,日漸偏西,村民將散未散,龍長卿等人則繼續守在靈棚。
青二十七與楚樂一隨村民走出林子,四處考察了一番,晚上便借宿農家。
鄉野村民自是難得見青二十七他們這樣的武林人士,一進村,就有人探頭探腦地打量他們,被他們發現,又“譁”地一下四散,一面跑還一面回看。
楚樂一開頭還和他們鬧著玩,兩下半便沒了興致。見青二十七沉默了許久,問道:“喂,你想什麼呢?一言不發的。”
青二十七輕輕嘆了口氣:“我在想,那個蒙面的操控血偶的藍袍人到底是誰。”他的身材樣子,很像一個人。
然而楚樂一卻壓根不想和青二十七討論這件事:
“都是過去的事了,就讓它過去吧。你這麼逼迫自己,不覺得多此一取、了無生趣?那件事,你一直當成故事說給別人說到麻木,你就能更好過?”
青二十七:“我……”
“你不會真想呆在這裡,繼續查案吧?”楚樂一停下腳步,直視青二十七的雙眼,“你一路上都在拖延回臨安的時間。去見暮成雪就這樣讓你害怕?”
暮成雪果真讓她這樣害怕?
開禧二年六月二十三日,面對楚樂一的問詰,青二十七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