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得熱鬧,洞外喧鬧聲起,巡夜的工友帶著陳益和那蠟黃臉『色』名叫沈志達的中年人過來了。
搞明白了怎麼回事後,幾個人一起把沈峰抬了回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一亮,青二十七便被打發回了抬土第十八小組。
因為他們從城裡請來的醫生連夜趕到青龍橋工地,她這“土醫生”自然沒了用武之地。
她離開前山洞前,沈峰還沒清醒。
陳益和沈志達看青二十七的眼光卻有點奇奇怪怪的。
不過兩人到底沒有盤問她什麼。
青二十七早知接近真相不可能一次功成,此番前來,就是『摸』個底、探個路、挖個坑。
既然受阻,她也不強攻以免『露』了馬腳。更不因此沮喪,依舊乖乖地回去做她的苦工,靜待下一個機會。
吳六斤極為歡喜地迎上前來:“符兄弟!你可回來了!你瞧誰來看你了!”
青二十七一怔:“誰啊?”
卻見一個高大漢子一臉憔悴地在山的轉角向自己招招手,不是柳毅然是誰?
青二十七先是一喜,又是一黯;喜的是自己確實有點想他,黯的自然是擔心那生了誤會的愛情會令柳毅然一蹶不振。
青二十七沒有意識到,她更應該擔心的,是她自己才對。
山澗依磽塉,竹樹蔭清源。
山間泉水經澗而出,彙整合河,再成江,再入海。
萬事萬物,無不從點滴而起,最終形成洪流。
愛亦如此,恨亦如此。
開禧二年五月二十六,柳毅然對著深澗發呆了許久。
青二十七陪著他,沒開口。
突地,柳毅然說道:“昨天我去沈家找沈大官人,問他為何要如此作弄於我。”
早知這漢子直來直去,可是直來直去也有直來直去的好。
若是青二十七,定要想個妥貼的法子來解決,可此事又能如何妥貼?
怕是百轉千折,無法可想,只能放棄。
可柳毅然卻衝上門去質問對方,當場撕破了臉。
撕破了臉,自當必須有決斷。
他與沈崇信的交易,是不可能了,如此也算個解脫。
“那沈小姐怎麼辦?”青二十七問。
柳毅然灰心地道:“就當此生無緣好了!”
“柳大哥。”青二十七想了想,“你到底想清楚了嗎?如果沈小姐和那小夢都願意和你一生相守,你會選誰?”
柳毅然道:“都不可能。我想它作甚?”
青二十七被他氣死:“這個嘛……我是說萬一!難道你還慶幸因為與沈大官人撕破臉的緣故讓你不用去想這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