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二十七突然覺得似曾相識。
幻覺之中,好像看見一個年輕『婦』人,一手抱住不過三兩歲的女兒,輕輕搖晃哄她入睡,一手將有些凌『亂』的頭髮撥到耳後。
她哼著一首好聽的歌,喃喃地像兒歌,又像是在思春……
看不清『婦』人的臉,也看不清母女倆身處的環境。只有那首歌,幽幽地在腦海裡轉動……
“午夜無伴守燈下,春風對面吹
十七八歲未出嫁,見著少年家
果然標緻面肉白,誰家人子弟
想要問伊驚歹勢,心裡彈琵琶
想要郎君做枉婿,意愛在心內
等待何時君來採,青春花富開
聽見外面有人來,開門該看覓
月亮笑阮是憨大呆,被風騙不知……”
青二十七猛然間甩甩頭,好讓自己清醒一些,好讓自己回到現實中。
陽光耀眼,她的身子卻徹骨地冷!
是她呆立的時間太久麼?那老『婦』人抬起頭來問青二十七:“為什麼?”
為什麼?
每個遭遇不幸的人,都會有此一問。
為什麼偏偏是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是的,天道往往不公,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麼,所以是你;而是你遇到了,所以是你。
“為什麼?好不容易才找到安身的地方……我以為日子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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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二十七蹲下來聽她說。
原來崔家母子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柏子戶,而是年初軍事漸緊、從兩淮前線一路逃難來的難民。
因著有個遠房親的關係,才在柏子莊安頓下來。
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和其他村民相處也不錯。
崔母身體不太好,做不得重活,還常常要抓『藥』,生活較為拮据。
所以前兩月鏡湖水寨招工,崔家兒子也去了,不想卻是這樣結局。
事情不復雜,老『婦』人卻絮絮叨叨地說了很久,青二十七也聽了很久。
其他的青二十七幫不了她,傾聽總是可以。
終於,青二十七小心地問:“崔大娘,我們把崔大哥帶回家吧?”
許是情緒得到發洩,老『婦』人變得理智了些,木然點了點頭。
青二十七扮的是書生,不想引人注目,便也沒用內力,以本身的氣力,費了半天工夫,才幫崔大娘將兒子的屍體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