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何止可畏,人言簡直能夠殺人。
說楚樂一的好一句無人信,說他的壞卻能一句衍生出一百句。
這其他人都死無對證卻被對方一口咬死的局,青二十七束手無措。
很久以後,有個朋友吐槽她,說她遇到事的第一刻鐘總是頭腦發熱,很急很慌張。這個毛病,青二十七始終沒能改掉。
下一刻,青二十七能想到的依然是暮成雪,她唯一能借助只有暮成雪的力量了……吧?
她下定決心,不再爭執。
走出清鏡門駐所,日光耀眼,青二十七緊捏著拳頭,生怕自己忍不住會衝向梅沁。
可那冰雪的女子卻微笑道:“你很想打我,是不是?”
青二十七咬牙:“為什麼?”
梅沁的笑變得很冷很殘忍:“他能在事先寫下那行字,必然已經安排下後手。我最恨他這種自以為聰明的舉動。他越是要顯示自己的聰明,我越是不高興。”
她輕輕嘆了口氣:“楚樂一,如果你乖乖的,我一定會對你好,比對任何人都好,可你為什麼總這麼不聽話呢?”
青二十七怔怔地看著她,想起那夜在水邊,她的的唇豔紅而病態。她一字一字地說,你,會,後,悔,的。
然後,她笑著,好像是在對空氣說:
“你想去找暮成雪,對不對?可是沒用。過兩天你一定會聽說一個訊息,楚樂一被半袖門追捕。你放心,我那麼喜歡他,我不會讓他死。”
青二十七說不出話來。
只聽那女子續道:“當然,我也不確定你有沒有機會聽說這訊息。”
她轉過身,青二十七不由自主地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她們走在偏僻的巷。
這巷,已然到了盡頭。
巷的盡頭,是一個全身黑衣黑色斗篷黑色面罩的高大男子。
夜?
這是青二十七第幾次看到夜?屈指可數。
他在巷的盡頭,殺氣滿身。
梅沁福了一福,端莊有禮:“夜大人。”
夜將手一揮:“你我之間的協議可以繼續。”
梅沁笑笑,又是一福,緩緩退去,只餘青二十七和夜。
日光耀眼,青二十七如墜深淵。她若不悔改,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不聽話,不相信你。”青二十七說得很簡單,亦很絕望。
“你不打算改?”
青二十七倔強抬頭:“楚樂一真的不是金國奸細。他也沒有偷梅家寶物。”
“執迷不悟!楚樂一到底給你下了什麼咒語?”夜苦口婆心,“林立的存在,還不能令你回頭?”
“敢問是誰把林立從死屍堆裡救出來?”
“他主動找到汗青盟,對你當時舉動讚不絕口。你好好表現,上進空間很大。”
青二十七惶惶,深知他所說不錯。他再次遞過來好意,她接過來,從此是他心腹;她拒絕,會是比青三十更慘的結局。
青二十七很害怕。
他很滿意她的害怕,將聲音放得更柔:“你是青十六帶出來的,我不會虧待你。”
青二十七閉上眼,她是個膽小的人。小時候練武,烈馬向她衝來,她只會緊緊閉眼祈求它不踩到自己,然後被及時拉開她的青十六狂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