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鵝黃衫裙罩不住曼妙身姿,金黃緞子抹胸半遮半隱透出誘人韻味,她臉上化著濃妝,遠遠地便能聞見一股脂粉香氣。
青二十七還沒忘了自己“盛餘然”的身份,跟尼傑客使了個眼色。
尼傑客笑道:“拿是窩們谷裡的第一黴人,鞋黴人。那是我們谷裡的第一美人,蠍美人)”
那婦人早接過話頭:“你個死蛤蟆!閉上你那淨說怪話的臭嘴!”
水腰一扭,向青二十七貼了過來,香氣襲人:“喲,這是好好那妞兒帶來的妙人兒吧?”
青二十七哪見過這種“被調戲”的陣仗,還好尼傑客橫插一腳,攔住了那婦人軟綿綿的身子:
“黴人,泥稀飯嘀是泥人,久不要喝窩們男人慘禍了!美人,你喜歡的是女人,就不要和我們男人摻和了)”
那婦人杏眼倒瞪:“老孃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你媽的管得著麼?閃開,我正要和這位兄弟親熱親熱!”
說話間,一隻瘦如枯木的手已向青二十七伸過來。
那手上刺著一隻蠍子,兩隻蠍鉗正佔了她食指拇指,蠍身卻在手背上屈著,蠍尾倒豎,正是蓄勢待發的姿勢。
此時這隻蠍子張了蠍鉗,似要鉗住青二十七的手掌,青二十七不敢輕敵,順著她來的方向微讓,避過蠍鉗直攻,拂手點她合谷穴,待她回防的當口收手抱拳:
“早聞蠍美人豔冠群芳,今日一見,原來傳聞都是假的。”
一邊說,一邊暗道慚愧。
這廢人谷隱逸江湖幾乎無人知曉,她去哪裡“早聞”蠍美人“豔冠群芳”!
但又想但凡女子沒有不愛人誇的,便是無恥一番,想也無妨了。
蠍美人被青二十七這招守勢擋得極不過癮,待要再攻,聽她這麼一說,不覺問道:“怎麼說傳聞都是假的?”
“這個……以不才之見,美人比傳聞中所說的美多了,什麼豔冠群芳,這個詞怎麼能形容美人的美,你簡直是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笑傾城,二笑傾谷,三笑……”
“啊呀,沒有啦沒有啦,我姿色是有一點的。以前有人說我和李師師長得很像。李師師我是不敢比啦,嚴蕊的話,我自認還是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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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蕊是本朝名妓,幾年前,因朱熹誣其與太守唐仲友有私情而下獄,雖受嚴刑挎打卻寧死不屈,朱熹的後任嶽霖有感於她的氣節,放了她。
出獄時,她口占一首《卜運算元》曰: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此事、此詞皆甚廣,就連尼傑客也聽過,連聲說道:“介個窩知,介個窩知!是黴女,還是有借氣的女子。這個我知,這個我知。是美女,還是有節氣的女子)”
他讚的是嚴蕊,蠍美人卻當是贊她,不由臉露嬌羞:“啊,真是的,雖然說平時誇我的人很多,可是你這麼當面誇,我們又這麼熟了,真是……”
尼傑客忍不住快笑出聲,忙假裝咳嗽掩飾。
蠍美人猶自美美的:“死番子,你平時要多說幾句人話,我也不會和你……”
尼傑客忽然止住笑容,小聲呼道:“敢死的來了。快走,快走。”
青二十七不解其意,蠍美人則與尼傑客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前後騰身,幾個起落已躍在數叢花後。
蠍美人遠遠道:“招魂司的人要來了。鬼神之事難信其無,你快快閃避,惹著他們不是好玩的。”
寂寂花叢,剎時只餘青二十七一人。適才的嘻笑嗔罵,似乎從未存在。
他們所說的“招魂司”是什麼呢?他們又為何要聞之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