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遠去,街道的陰影裡走出一個玄衣男人,身如直竹、眉頭深鎖,背上揹著一柄通體漆黑的短刀。
這注定是一個不太安寧的夜。
權愈送走淑寧長公主後,立即召集幕僚,定下隨後幾步棋。
一是將龍湖鏢局的暗花價錢加碼,同時,暗示那暗花與皇宮有關。如此一來,自然便會讓更多人眼紅,這訊息也就散佈得更廣。
二是讓府裡的制印高手連夜仿製天子印璽。到時候往龍湖鏢局所保的鏢物往裡一混……
當丟失的天子印璽在鏢物出現,由那些江湖人往外一宣揚,其他不論,趙昰“糊塗頑童皇帝”的標籤是撕不掉了。
而趙昰不是個稱職的皇帝的種子一旦種下,難說幾時就能派上用場。
想起來,都是龍湖鏢局的人多事,要不然趙晨姐弟沒這麼輕易地從北地逃回來。
既然要沾上皇室,那就要承擔後果。
盛京十大鏢局?呵呵,龍湖鏢局也該讓出一個位置了。
當然,這事還會扯上慶王那個老狐狸,誰讓趙昰丟印璽前去了慶王府呢?說不定,偷印璽的人正是慶王府某人!
對了,說不定這真是個鏈——可不管是不是真的,權愈都會把它坐實了!
權太師對自己這一箭三雕之計相當滿意。
散了眾幕僚後,權愈毫無睡意,泡上一壺新茶,品味起文人雅好。
“嗒。”視窗的簾布無風自搖。
權愈雖非習武之人,感覺卻極為靈敏,立即站起身來。
一抹紅色的衣角在簾後忽隱忽現,權愈拱手為禮:“大師。”
面容清貴的紅衣和尚並沒有走出簾後的意思:“我要你找的人,找到沒有?”
權愈後背一緊:“暫無眉目。”
許是要彌補辦事不力的失誤,權太師緊上一句:“小皇帝丟了天子印璽。”
簾後許久不動。
權愈亦屏住了呼吸,只盯住簾下的那抹紅色衣角。
“三日後小朝會,務必請你們的皇帝出聲。”紅衣和尚說罷,就沒有再出聲。
權愈一愣,心思一轉間,視窗簾布無風自動,簾後的紅色衣角已然不見。
權太師緊上一步,走到窗邊,但見窗外月朗星稀,太師府裡四周靜謐,那紅衣和尚便如他每次來去那般難尋蹤跡。
權愈回身,喝了口茶,潤一潤有些乾燥的嗓子,仔細地琢磨紅衣和尚的話。
不會是他猜的那樣……吧?
一想到那個可能,權愈忍不住咳嗽,茶水噴了一身。
然而,那位紅衣和尚身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權愈本能地覺得必須要相信他。
天明後的大朝會,權愈立即上奏,提議在三日後的小朝會上討論國祭大禮。
因著前晚紅衣和尚的到來,權愈用眼角餘光多看了高高坐在皇位上的趙昰幾眼。
少年皇帝坐得歪歪的,依然是一幅坐不住、隨時想走的模樣。
但或許是有點先入為主,權愈覺得這少年皇帝與往日是不同的,可不同在哪,他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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