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權愈代表的則是維持大宋國家機器日常執行的文臣體系;當然,大家心知肚明,權太師曾經多麼力挺另一個皇帝候選人趙昺。
趙昰上位之後,雍王趙昺便差不多成了一個透明人。
大臣們只有在祭祀天地祖先、或是舉國盛典的場合才會看見他。
平日裡雍王府大門緊閉,別說別人了,就連權愈為了避嫌,數年來上門的次數屈指可數。
暗地裡的傳聞,這位雍王比趙昰還要孩子氣些,整日價在王府裡和小內侍瘋玩,從來沒有往外跑的意思。
至於慶王府……慶王趙煜就是個兩眼迷濛的富貴王爺,一身的肥肉往那一坐,誰來說話,他都是點頭“嗯嗯嗯”,搖頭“啊啊啊”。
他似乎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過是用來平衡長公主同太師雙方勢力的一尊大佛,所以便很安穩地遵守“大佛”本分。
至於日常政務,大多數經由權愈帶領文官們預處理後,送至宮中交由少年皇帝決斷。
當然少年皇帝身邊有淑寧長公主坐陣,如果趙晨提出異議,皇帝便會發回奏章重擬,或是留中以示無聲反對。
權愈方當然也有權申斥。
雙方拉上慶王趙煜,共議出個結果,最後再蓋上少年皇帝的印璽,一件政事便了結了。
如此彼此牽制,大宋朝廷倒也四平八穩地休養生息了好幾年。
少年皇帝一天天地長大,並開始學習處理政務。
權愈那方擔心少年皇帝的心性被趙晨左右太過,因此請求親自教導他。
在學問上,誰能越過天下士子之師?趙晨為堵悠悠之口,亦無法拒絕。
因此這一兩年朝廷上的局勢又再度微妙起來。
少年皇帝手中的印璽從前只是個象徵,現在卻漸漸有了實質的意義。
可是從三月初二之後,這個有了實質意義的印璽卻連一個印都沒蓋出來過了。
眼看著政務摺子越堆越高,權愈急得上火,可每每求見少年皇帝,都被拒絕了。
三天之後,再也等不了的權愈拉上慶王趙煜,也不去宮裡求見皇帝了,直接殺到了長公主府。
趙昰的問題如果連趙晨都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那就奇了怪了。
趙晨在府中接待了兩人,滿口保證趙昰沒什麼只是鬧點孩子脾氣,要他們放心。
但權愈和趙煜,一個是聰明擺在臉上,一個是揣著聰明裝糊塗,沒那麼容易糊弄。
“什麼叫鬧孩子脾氣?”權愈面有怒容,一拱手道,“說句難聽的話,今上也不小了;就算還小,國事豈能胡鬧?”
言下之意,不知輕重、不識大體的少年皇帝,坐在那個位置上終將禍國。
權愈當初在眾文臣中得到先帝青眼,就是因為他能將“敢於直言”和“處事圓潤”這兩個矛盾體結合在一起,說一兩句出格的話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趙煜則眯著眼,臉上的肥肉顫顫地打圓場:
“太師言重言重啦,我家那個小孫子也是個皮的,卻也沒真誤過什麼大事。退而言之,最近這四海晏然、天下太平,那些摺子早一天、遲一天,差不了那一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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