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想到,就這麼一首酸作,竟讓青二十七的笛音方寸大亂!
月華滿滿,照得一汪湖閃閃的亮。
青二十七停了樂聲,站起身,向湖的那邊看去。
那人原本隱在湖邊樹後,此刻躍到石上,抱琴而立,與她隔湖相對。
湖心月白,雪意未盡。
隔著數丈湖面的,是一襲火紅的衫!
單隻說紅不能形容那種豔,他就是冬天裡的一把火!
偏偏這火,又那麼的孤獨!
他孤獨地在寒夜中閃爍,天地渺渺,不能減他一分光芒。
白衣的她對著紅衣的他,有些訝異,然這訝異一閃而過,她微微地笑了:“我原不知,和尚穿紅,竟能穿得如此好看。”
紅衣的和尚回之一笑,就如剪燭後的火光跳躍了一下:“和尚法號和尊,有幸與君笛琴相和,快哉快哉!”
和尚氣定神閒,卻激出了惱他破壞一晚好氣氛的陸聆濤。
陸聆濤跳上湖石,站到青二十七身邊:
“是相和,還是相鬥?和尚心不靜、氣不和,那是犯了‘嗔’戒。你這麼好鬥,你家的佛祖知道嗎?”
青二十七對陸聆濤突然跳出來頗感意外,但是卻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而陸聆濤見青二十七對他的冒失並不生氣,放下心來。
湖對面的紅衣和尚抱著琴,垂首看那湖水,彷彿水中有寶物。
他長嘆了一聲:“可惜、可惜,一晚的雅事,全被一個俗人破壞了。”
陸聆濤說:“俗人再俗,強過妖人。”
青二十七手微擺,示意他別和對方做口舌之爭:
“我聽說許多年前江湖中有位妙僧,也有那麼一晚,他一舟一琴,極盡雅興。不想那時恰有位神偷在附近,將他的琴聲聽了去。他嫌棄自己高妙的琴音沾染殺氣,一抬手就把琴丟進了水裡。”
她吃吃地笑了起來:“你莫要告訴我,你也要把琴丟進湖裡。”
“貧僧不是那種矯情之人。”紅衣的和尚說,“不過,既然趁興而來,此刻盡興當歸。兩位,有緣再會。”
和尊已去,紅火的身影一閃便隱入黑暗。
他來的奇怪,去得更快。
若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以青二十七的輕功或能稍勝,但隔了一湖,便追之徒勞。
所以她回過頭來問陸聆濤:“你認出他了麼?”
若非想要更近地看清和尚的臉,陸聆濤何需自認俗人,跳了出來?
陸聆濤很開心她明白自己的用意,卻很遺憾地搖搖頭:“沒有。但總覺得似乎在哪見過。”
青二十七又問:“是遠的事,還是近的事?”
陸聆濤眉尖蹙起,認真地想了又想。
雖則月色明亮,到底是夜裡,當他跳上湖石時,和尊有意地意地恰好垂下頭。
所以他看不清楚和尚的臉。
如果和尚低頭是有意避他,那麼他們一定曾經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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