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新見楚亓皺眉看那捲宗,知他無睱分身,再看那跪在堂下的林秩,縮成一團肥肉似的始終不語,緩緩地道:
“林秩,你不要緊張,今日我們三司會審,就是要保證公正公平,絕不會偏聽偏信一面之辭。若對這案子內情另有要說,你儘可一一道來。”
他這話才是真正誅心,意思是大理寺若是逼供得到林秩的口供,刑部不會坐視不理。
鐘山清呵呵一笑:“林秩,還不快謝過於大人關心!我大理寺也放話在這了,你若對這案子內情另有要說,儘可一一道來!”
說著,又瞥了一眼楚亓。
一向嘻嘻哈哈的楚亓依然認真看著卷宗,這位大宋著名的“紈絝”,顯示出的卻是與傳聞不一樣的認真。
突然,他哈哈一笑,隨手便將那認罪書一撕為二!
鐘山清大怒:“楚亓,你欺人太甚!就算是不憤楚門終究比不過我大理寺,亦不必以此洩憤吧?”
王充中和於新亦不料楚亓如此乖張,一個斥道:“楚亓大膽,竟敢當庭撕毀兇犯罪證!你這是藐視公堂!你等著,我要面聖彈劾你!”
一個則和稀泥:“王大人且慢,楚亓此舉,必有深意,大家都是為了案子,何須火氣這麼大?楚亓,你怎麼說?”
吵吵雜雜的大人們,戰戰兢兢的衙役……
始終垂首的林秩汗如雨下,他不由地想起昨夜那一幕幕。
從狂喜到震驚到心若死灰。
是的,本是狂喜的。
他陪著小心向鐘山清道謝,什麼肝腦塗地無以為報的話都說了。
然後鐘山清陰陰地反問了一聲:“你果真要肝腦塗地以報權太師?”
他當時一愣。
肝腦塗地什麼的,當然是肺腑之言,他很清楚要得到,必然是要付出相對代價。
雖然想到權愈可能因為他計程車子身份而出手,但他沒天真到以為就能坐享好處。
只是,沒有想到鐘山清會將一切說得那麼赤果祼!
“權太師和鍾大人乃天下士子表率,能為兩位效力,林秩自當……自當……”
他跪行趴至鐘山清腳邊,鐘山清卻厭惡地閃開兩步,彷彿被他沾到就是觸了黴頭。
“如此,乖乖認罪可好?”
林秩傻了!
如果鐘山清要他認罪,費了這麼大的力量把他從楚門手裡弄回來,又有何意義!
他乖乖地在楚門中一句不說,乖乖地跟鐘山清回到大理寺,可不是為了換一個部門被判有罪!
然而鐘山清的話在他的耳邊轟響:“怎麼?剛才還說要肝腦塗地呢,難道說的都是假話?”
“不,不是,不是……”
鐘山清陰冷的聲音愈發殘忍:“你不要以為你不認罪,我就判不了你的罪。無非是一刀還是無數刀的區別。選擇權,可是在你的手裡。”
林秩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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