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雖然是‘即將拍死沙灘上’,目下就是尚且有力氣苟延殘喘,但若有些人就是死鴨子嘴硬,且裝模作樣不當回事,只當自己是那‘捨身赴死’的‘英雄豪傑’,最後好一番大動干戈的反抗無力,所以‘悲壯留史’——這種情況的發生其實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的。
都快死到臨頭了,許多人看清了未來,或許許多人自己就會把身死置之度外了,還美其名曰‘早死晚死都是死,此生不枉人間行。’
——說白了,有道是,‘不成功,便成仁’,這便是殺身成仁的典範,只是表達沒那麼直接,亦算不得平鋪直敘。自然,都到了這種份上,尚且安居樂業的人也不會真的不近人情,連這點自由都不給。
事實上,這些個憤世嫉俗的種種呼聲一但集結,慢慢的‘擲地有聲’,彷彿‘震耳欲聾’,如此才會惹得許多人不滿,這便是所謂肉腐出蟲,魚枯生蠹,怠慢忘身,災禍乃做。
理論上這些人不值得同情的,他們花大把時間怨天尤人,自己卻不想辦法精益求精,反而一直迎難而上的人如今至少耀武揚威,大小也是個人物了。
另外,毋庸置疑,這些稀裡糊塗的人自己都沒活明白呢,便如此混淆視聽,亦欲動搖綱紀人倫,固而,活該成為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對此,奚夜妖帝尷尬,忍不住咳嗽一聲,似笑非笑說,“聖恩主英明,鬆緊有度治下有方,所以,一早出於安撫人心,也為了給奚夜一個交代,便直接抬舉奚夜,與奚夜締結……”
阡苡回神先是莫名其妙,懵懵懂懂問了句,“什麼?”
奚夜妖帝笑而不語,阡苡逐漸清醒,但還是有幾分束手無策的慌張,若有若無冷淡問,“什麼。”
“沒什麼,”奚夜妖帝回答得斬釘截鐵,絲毫不曾拖泥帶水,且奚夜妖帝笑容還掛在臉上,不曾有一點消退,也沒有任何一點得寸進尺的加重。
阡苡恍然大悟,“本座實事求是,即便專研得深入了,叫奚夜妖帝也共享探索的結果,不是挺好的嗎?叫奚夜妖帝知道自己與本座從來不分彼此,知本座所知,想本座所想——想來,也只有這般唇寒齒亡,奚夜妖帝才會安心就是了。”
奚夜妖帝自知辯解無用,便沒有多言,只是瞧著阡苡自慚形穢卻假裝若無其事,實則欲蓋彌彰,算得上是強詞奪理,並且,說完冷靜了阡苡自己都會覺得無地自容。
事實證明,阡苡確實慌張,但還要故作從容淡定的樣子。而阡苡左右為難半響,趕緊站出來自己主動解釋說,“不是因為想到這些人為難白岙帝君而惱羞成怒。但這些人確實合該落得‘天人共憤’的下場。遙想昔年鬥戰塑瞿宿夏花冬雪應龍始天尊淵戈窮奇一生精力,只為了告訴世人們一個道理,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這些人,日復一日只是嘴上彷彿‘得理不饒人’,喋喋不休,滔滔不絕,竟只是為了滿足自己心中憤憤不平,固而叫他們徹底荒廢度日,然而這其中錯失的豈止是風花雪月,還有大好前途呢。”
阡苡言辭犀利,態度也強硬得很——但奚夜心照不宣,什麼都不說,就當左耳進,右耳出的耳邊風了,並不在意。
阡苡有樣學樣,隨即與奚夜妖帝一般,先是輕描淡寫做下鋪墊,隨即感慨萬千似的說,“這白岙帝君的背影與本座的父親確實相像,是本座的不對,竟這般兒戲……”
阡苡的辯解奚夜妖帝聽出來了,不說真沉幾何,但到底是辯解了,如此。便也沒有必要一直揪著不放。
隨即奚夜妖帝一笑置之,喜笑顏開道,“可以理解。畢竟聖恩主對於父母的記性也只是在無上主宰歲辰為您開啟的時光迴廊中粗略一瞥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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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苡不悅,凶神惡煞質問了一句,“您?”說著,更是火冒三丈語氣不善又問,“奚夜妖帝這話說得倒是有意思,您都用上了,莫非奚夜妖帝如今覺得自己根深蒂固,於是乎想與本座分道揚鑣——還是說,奚夜妖帝覺得本座這些年都虧待你了,所以惹得你心存芥蒂,非要與本座鬧個不歡而散?”
“不敢,”奚夜妖帝誠然,這確實是實話。隨即與阡苡一本正經繼續說,“白岙帝君的處境,世人皆知,這位並非養尊處優的王族子弟,反而是夜色中盛放的花朵,堅韌而不屈不撓。
白岙帝君少年之時,蘇眉長久盡心盡力的看護,固而,使得白岙帝君一直感恩戴德。
甚至,不用本座在這裡繪聲繪色的搬弄是非,但聖恩主自然可以理解……”
阡苡搖了搖頭,瞧著奚夜妖帝那般故弄玄虛的模樣,非要高深莫測似的,幾番欲言又止,“奚夜妖帝何必故作姿態?
須知,這般搖頭晃腦,油嘴滑舌似的模樣,一度叫本座誤會,竟以為不知道是哪裡來了一個市井街頭的毛躁小子。
本座實在難堪,不知奚夜妖帝覺得自己是否當真體面?
然而,自是沒必要奚夜妖帝非得提著耳朵,三番五次的與本座言傳意會,本座才會恍然大悟,原來這蘇眉與白岙帝君二人竟是這般親密無間。
且,本座知道,白岙帝君將蘇眉視為養母——彷彿是因為妗荷也是長在蘇眉膝蓋下,於是乎……所以,即便那次妗荷行刺波及到白岙帝君,但事不關己,總是‘高高掛起’,白岙帝君也只是冷眼旁觀,幸災樂禍。
然而歸根結底,白岙帝君不曾為難妗荷,便輕鬆的推託胸懷光大,隨即不痛不癢的輕易放過……大約也只是是這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