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池魔帝知道白岙帝君疑慮便直言不諱說,“但若僅此而已,又何懼之有?”
“是啊。何懼之有呢,”白岙帝君一籌莫展附和了一聲,“也就是說,阡苡與兄長之間其實是不共戴天的關係——可是為什麼,早年阡苡又要寄宿在師兄那裡拜師學藝呢?”
“我想……若當真是什麼‘拜師學藝’的話,為何我們早前連細枝末節的線索都沒查詢到——蓬萊是躲不住人的。加之那阡苡又是一個活蹦亂跳閒不住的人,平白無故的怎麼會自己藏起來?”赤池魔帝尋了一把凳子正襟危坐,又隨手端了一杯茶,翹著二腿淺飲一口娓娓道來,“此事說來話長,便是世人所謂的‘白屹大帝’——於我是恩師,於你是兄長的‘歲宸’壓根就不是什麼修煉的曠世奇才。
並且。從嚴格意義上講‘白屹大帝歲宸’雖然神通廣大——雖然他也可能是至高無上的統治者。但實際的問題是——他因該不是‘修為’第一人!
若那個夢是真的……母親說過老師執掌光陰,卻數著月沉日升過日子——至於阡苡所說的雙尊……
此事說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實在牽扯不清。若當真要我解釋,其實,我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但正如那軒轅劍,本來此乃仙界名劍,素來只活在圖騰上,但你們仙界素來對這把劍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青睞——於是乎,這把劍甚至可以用來代表仙界權勢至高的地方,所以,也有一說軒轅劍素來只供帝王使用。
反正軒轅劍失傳……到底是什麼時候時候失蹤的,討論到我們這一輩人而言其實已經無法追溯了。
但聽說仙界一直有一個說法。便是但凡拿得起軒轅劍的人都是天生的王者。
聽聞昔年老師來到仙界,當時還是你母親執掌大權。而,有一白衣飄飄之人輕輕一召喚,於是乎那軒轅劍便出鞘了——老師說他叫歲辰。
也說,你的父親……”
白岙帝君波瀾不驚,意味不明卻十分平靜的說,“軒轅劍被鎮在人間的高山中,由收劍人守護。而我的父親陰差陽錯撞到山中,還卑鄙無恥的藉著守劍一族的熱情善意的接待,竟神不知鬼不覺的盜取了寶劍——其實故事俗套,情節普遍毋庸置疑。後面說是因為我的父親本是修真之人,而得了軒轅劍之後使得登天之路暢通無比……之後有機緣巧合的得到了我母親的賞識,隨即二人成婚,便有了我。實際上仙界,正是有了父親的鼎力相助,母親才如虎添翼,得到了外祖與世人的承認,成為首位女帝。然而,問題是,許多人還是承認父親。”
赤池魔帝瞧著白岙帝君如此坦然竟一時不知所錯。彷彿比白岙帝君本人還要難堪尷尬上幾分——白岙帝君更加冷靜了,心若止水,靜得無端叫赤池魔帝覺得離心如死灰也不遠了。
白岙帝君仰天長嘆,“世人皆醉我獨醒,倒不是不可能,但世人皆知,我卻想著恍若未聞。這可能嗎?逃避現實無用……如果可以我更想知道昔年到底是怎麼樣的恩怨情仇。你若知道些什麼別人不知道的東西,不如直言不諱。我素來都不是懦弱的人,如今披荊斬棘一朝為帝,早以練就鋼鐵之心,自然不會輕易的碎了去。”
赤池魔帝心中五味陳雜,又沉默了一會,實在無可奈何。便直言不諱說,“——其實關於你的兄長你未必沒懷疑過,只是你找不出頭緒。
我只告訴你——你叫甯宸,甯是你母親的意思,而宸之一字是你父親的意思。你自己說你父親一直喜歡這個字,原因不詳,但誰還沒個喜好偏向呢,這些都無可厚非。
並且你以為世人皆知你父親喜歡這個字,那麼人間的女子想必也知道這個字的存在。所以你兄長自報姓名說叫‘歲宸’,並且帶著軒轅劍的劍鞘同行,還透露了當年的驚天秘密……當時你父親不可思議得很……”
“傳聞都說,我父親當時呆若木雞,不可思議得很,但恍惚之後眼中淚光閃閃,就差老淚縱橫灑滿當場。”白岙帝君憂心忡忡,“如你所說,我處處多疑,並非沒有懷疑過兄長身份是否屬實。只是,畢竟他親自帶軒轅劍的劍鞘來討劍,並且,軒轅劍也聽他的話,叫父親完全控制不住……加之父親自己承認。”
“是啊,有什麼比你父親自己承認來得更加真憑實據呢。”赤池魔帝感慨萬千,“萬一他當真不是你的兄長呢?他素來有個習慣,便是隻會沉默,不喜說謊,這些年也不知道是你沒特地招呼,還是你們之間完全不存在兄友弟恭,這麼多年彷彿未曾聽他答應過你那句兄長一聲。”
“你叫了那麼多老師,”白岙帝君波瀾不驚說,“他也很少答應過。”
“誠然,這世間的師徒有幾個是以老師學生維持關係的。”赤池魔帝說著也難過起來,“素來都是師父,徒兒。說白了,他未必會將我當成後輩看,不過晚輩而已。”
赤池魔帝一笑從容,“如果。我是說如果他不是你兄長,而不辭千里到天界走山一遭當真只為了追回軒轅劍呢?可機緣巧合又捲進了天界事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願聞其詳,”白岙帝君若有所思。
“如果他的身份並非一屆凡夫俗子,正如阡苡來路不凡,因為本身似乎是那神只之輩……”赤池魔帝欲言又止好幾次。態度搖擺不定的說,支支吾吾的說,“亦正如同阡苡透露的……他其實是掌管時間的神——也未必神只就一定高高在上,全然不可能出手管控六界之中的閒事……你瞧,萬一阡苡也是神倌……她不也樂此不疲插手人間之事。其實蘇眉……”
“其實什麼……”白岙帝君毫不猶豫的追問。
赤池魔帝聞言斬釘截鐵的回答說,“其實蘇眉與這些前言關係不大。”
“阡苡說她是朱雀之後。大約是緣故家族沒落後的唯一僅有的傳承者,”白岙帝君垂頭喪氣嘆息一聲,“想來蘇眉與樂瑤當真知道一些什麼的,通常而言這種家族都有堅守的秘密。想來,與兄長的直接關係有關。”
赤池魔帝瞧著白岙帝君風輕雲淡的樣子,實在焦急——此刻白岙帝君又一笑從容了,“你說吧。沒什麼比真相大白……”
赤池魔帝愁腸寸斷,憂心忡忡說,“蘇眉透露極少。左右一些不痛不癢的暗示罷了……但蘇眉的意思與阡苡所說的相差無幾,時間確實有神明……就是雙天尊。但是雙天尊之上還有一位。
那位憑來歷的而言,直接凌駕在雙尊之上,比世人說的‘天王老子’還要……便是光陰的化身,據說時間留逝過的地方都有他,他是隨便毀天滅地無孔不入的。
蘇眉說,時間本混沌,漆黑一片。但神出現來,開天闢地,造就了現在的舉世文明。
而他天與地都沒存在時他便出現了——而這位神便是虛無縹緲的時間,本身亦代表了永恆,所以堅不可摧。
其實很好理解……饒是天也抗不過斗轉星移,包括大地也在經歷滄海桑田。而當樓起樓落人來人往聚散無期時,便代表萬事萬物皆被光陰侵蝕得千瘡百孔——這就是毀滅的徵兆……是自生自滅,不可抗拒。”
白岙帝君不解其意,“什麼邏輯?”
“——無上主宰本來管控歲月靜好,但是他覺得聒噪以久,於是乎一時氣急之下一拳打斷了天與地的支柱。最後聽說這位神到底被世人那種眾志成城團結一心發憤圖強的模樣打動了,饒了世人一命。且自願將時間之心就在了人間,叫時光放任自流——這是人們要求的自然而然,說到底,活著這件事簡單說來不過‘自生自滅’。”赤池魔帝說著,察言觀色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