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說奇怪也奇怪。可要說大驚小怪的話彷彿也確實如此。崑崙山,本就是風雨無阻的雪山。
而暴雪封山的問題是,本就一直下暴雪的崑崙,卻可行至穿梭。這個不難,成事的關鍵,只建立在毅力之上——崑崙從不阻攔高人過境。說起來亦無法阻攔,因為天人不知冷暖,此冷暖為真正意義上的溫寒。而人行不過去,只是因為自己修為不夠阻攔風雪紛紛揚揚的連貫穿透。
世人便是這樣,有恃無恐的才會不值一提,可求之不得的就愈發是念念不忘,盡是思之若渴……
阡苡不知,這崑崙仙境分兩種氣候。平素銀裝素裹,是時間最靜謐的其中一片。而清淨不了多久,便交替成為冰雪夾雜的‘絕境’,呈現鋪天蓋地那般架勢的侵襲著。
所以此時,原本是仙界之輩鋒芒畢露的必經之地——其實崑崙山裡面沒有什麼的機關,更無什麼人與獸。人們前仆後繼往那裡面去,是因為裡面冰天雪地,一些平素不學無術之人尤其靠近‘半月灣’那附近,簡直舉步難行。
但只要稍微有一些本事,實際是,足以憑著自己實力入營為士者都可自己獨立通而過。所以長久下來,這種行為就演變成為了仙界裁軍時,考核軍營個人成績的地方。所以,說橫穿崑崙這是一個風俗無可厚非,說是一個傳統亦是當之無愧。
——由此便見崑崙之雪從來都不算小。可大歸大,只要有本事擋住衝擊,區區風雪何足掛齒?
同時可以發現,崑崙的氣候也沒個穩定。可偏偏好巧不巧,唯獨這次三界混編的高手一同前往時,卻發現崑崙暴雪封山,進去不了!當時有人察事有蹊蹺,便亦欲折返上報,可有些人不信邪衝動得很。
後果便是當時有些雄赳赳氣昂昂之士,被風雪折腰,直接碎在空中。而猥瑣之輩,尚有一命,但踏足崑崙雪宿那一刻便吃足苦頭……
此事最終不了了之,那幾日遍佈在山川腳下候命的人們壓根無法進去。之後包括為兄在內,還有白岙帝君,赤池魔帝都聞迅特地抽身前來,三位帝王相繼試了許久,竟沒一個成功……當時實在是一個目目相覷,束手無策的難堪狀態……
於是,時間等得依舊,帝王們便先後撒手走了。之後嘛,留下之人慢慢的散了,都有正事各司其職離開了也無可厚非,天總不會就此塌下來……反正最後探查之人皆是無功而返……說起來崑崙一代最近倒是有云過天青的跡象。”
“這真的非常有趣,”阡苡眉開眼笑。過後任然保持半信半疑的態度問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可想來這雪女只怕空穴來風子虛烏有,僅僅只是寥寥無幾之人才知道的傳說……小女子曾在自己老師閣中看過一卷網羅天下秘聞的書籍,上面無奇不有,唯獨未曾記載過雪女的描述。”
奚夜妖帝聽聞過後,沉默片刻,自然心中有數——阡苡此事特地搬出來改變話機的‘老師’是誰。
奚夜妖帝也知道世間也確實有那麼一本書,據說這是白屹大帝自己收藏,記錄的書籍,所以上面涵蓋之大廣若天下,集思之深沉入深海。便趕緊順著臺階往下走,笑稱說是“是個許多傳說不過是人們心中一種難以企及的夢想。而這中玄乎其玄的原因主要是提出者的私心雜念。所以,不值得相信。
另外,為兄今日來是要說一家人不必拘禮。為兄想起了舊時的溪榆,以前她總是俏皮稱呼自己‘本公主’。阡苡若喜歡,大可如此稱呼……”奚夜妖帝說著恍然大悟似的,裝作氣定神閒一般,又和阡苡補充,“下三界畫本繁多。花樣百出,堪比天上的星野漫天,且同一個傳說還可能出現地域上分佈的不同。另外,地區的不同還分喜愛的不同,所以阡苡未必看得過來。”
“不過,為兄想過兩天等人齊了。
等後來者蜂擁而至,各說紛紜時,阡苡便知道了。這書是人手寫的,在傳神也比不過,三五成群,討論個熱火朝天形容起來中肯就是了……”奚夜妖帝嫣然一笑,似乎一瞬間‘悲喜交加’,又道,“如此,等過幾日,大批人流湧入。屆時為兄安排一批活潑鬧騰的女子陪伴在阡苡身邊,如此阡苡在百花樓待著亦不無聊了。”
——喜上眉梢後,奚夜妖帝眉目間的熱情迅速消沉,似乎又悵然若失無比遺憾的說:“只是,為兄送給你這刀無法直接封存,平素還需放在活水之中靜養,用時在以修為崔動寒冰術法包裹周遭,而在冰即將散去時,在次將骨刀投擲活水中即可……”
“奚夜妖帝熱情小女子感激不盡,只是老師以前從來都只教阡苡琴棋書畫,從未告訴過阡苡,合該善器傷人,”阡苡沉思。這奚夜妖帝倒是真的糊塗了,功利心實在是重,便有意推託。
奚夜妖帝見狀,察言觀色只是不苟言笑,最後說了句,“何須如此見外?更不必如此見外……這是為兄送自己妹妹的東西,已經出手了,為兄斷斷不可能說是輕易收回……也無權處理,”說著又似乎失魂落魄,揹著手起身故意叫人捉摸不定,須臾乾脆頭也不回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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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阡苡瞠目結舌——奚夜妖帝今日白臉也唱了,黑臉也扮了。說起來此番談話,奚夜妖帝整個過程邏輯通順,有條有理,似乎十分可信的模樣……只是最後結尾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又‘一驚一乍’之間唬得阡苡琢磨不到頭腦。
可捫心自問,阡苡目下姑且倒是沒多懷疑奚夜妖帝這送刀之舉或許‘別有用心’。
不過奚夜妖帝是否真的心懷不軌外人不得而知,可此番他總歸有備而來,大約因為忙著擺脫質疑——那鮫人骨上可什麼手腳都沒做。只是如此,阡苡卻左右為難起來了。
回憶起來今日又算得上是‘不歡而散’,奚夜妖帝方才悄無聲息的來了,轉瞬匆匆忙忙的去,阡苡又忙著驗證自己是否身份暴露,竟忘了問詢奚夜妖帝這突如其來,且叫人猝不及防的‘義結金蘭’之事。
阡苡也不知道為何奚夜妖帝要擅作主張,沸沸揚揚鬧了這一出。
淺了說,與奚夜妖帝‘義結金蘭’,再到更深一層——日後徹底於妖界境內‘安身立命’。二目下阡苡想象出來的兩點,竟都沒有一件是阡苡翹首以待想象過的。
在捫心自問。阡苡意識到自己雖然隨遇而安,從不抗拒。或許說是,事前她還未找到一個適合的契機,等奚夜妖帝主動提及,而她也並未第一時間予以否認——也就是說,阡苡只是不喜歡自己目下如此被動的境況。竟自己莫名其妙收到一個大‘人情’。
這種事自然是需要‘趕鴨子上架,強人所難’最好,如此當彰顯矜持……
畢竟阡苡自我感覺,自己是乃一個文靜佳人,如此一來可不有違自己素來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