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陪伴恩師之時,見恩師長年清冷,原本是一個人住在那諾大的浮島上,只怕孤身隻影也寂寞得緊,我若日日去看著那生機勃勃的芣苡草,想來也是徒增牽念。”
奚夜妖帝聽聞一愣,隨後尷尬,腦海中倒也不難想象故人生活狀況。
區區蓬萊天境本就是困不住那人,只是恐怕他也不願再被世俗玷汙,不願意在出來了。
但寂寞是肯定的,不然也不會蒐羅了這麼一個小徒兒出來。
“都是良師出高徒。本座相信阡苡終有一日會明白自己老師的良苦用心。”奚夜妖帝一邊全解,有些動容,心裡一軟對阡苡又說,“只是,阡苡如今離開自家老師,以後由本座代為照顧你,如此可好?若是阡苡不嫌棄以後同樣師承本座名下就是。”
“不嫌棄,”阡苡左右為難,面色惶恐——認真說起來,這天下統共分為六界。
對方畢竟堂堂妖帝,是絕對強權的代表之一,阡苡一個籍籍無名之徒自然沒有立場與理由好嫌棄的。
甚至奚夜妖帝此舉在外人眼中便是那不可多得的知遇之恩……
可,阡苡支支吾吾,“只是……”
只是,驀地阡苡又時常會在天光雲影一閃而過之間想起自己老師在光束裡站著。面色深不可測的眺望遠處藍天白雲,或者清風明月,意味不明說,“人著一生最不可一心二用。”
奚夜妖帝瞧著阡苡敷衍的態度也大概猜到了她在為難什麼,一笑從容後感懷說,“阡苡可知道人這一生要有許多的老師?”
“未曾聽說。”阡苡不假思索回答。
“就比如說,”妖帝一邊說,一邊變出了一株芣苢,笑吟吟道,“阡苡原來本不知道此物便是芣苢,但前不久本座告訴你,以後遇到你便知道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便是傳與承,而奧妙的便是能從這中說明這二字與‘師徒’二字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奚夜妖帝只管自己瞎忽悠,又頭頭是道說,“我們這一生太長,而這宇宙又太大,還有太多東西我們都不知道的,另外,未必我知道了,你便知道,所以知恥下問,才能發現這世界還有許多五彩斑斕之處,這就是所謂的學無止境,與‘師徒傳承’。”
阡苡有所腹誹,奚夜妖帝的話乍一聽說得確實有道理——心底又有些動搖。但邏輯詭辯這種東西,說到底信則有不信則無,所以阡苡還是不能將一心不可二用的觀念連根拔起……
見狀,奚夜妖帝便也趕緊收斂言辭,不多往這方面說了。轉而又開始笑容可掬感嘆說,“本座竟還是無法說服你,罷了罷了,阡苡開心便好,只是本座著實好奇你老師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阡苡認真想了想,一派天真無邪,隱約心花怒放,喜氣洋洋的說,“我老師呀,大概是個非常冷靜的人。有些刻板,嚴厲,卻不兇,映像裡也是很少露出笑容之人。”
“喔,”奚夜妖帝一邊回憶故人的一舉一動,喜上眉梢,故人確實極少笑呢……
——甚至也不光光說是不苟言笑。
大概非要細說的話也確實刻板,嚴肅,但最是日出日落時眉梢眼角落魄難掩……甚至可以說憂心忡忡。
所以看起來有些優柔寡斷,顯得溫柔,固而有個‘眠霜臥雪’的形容。
因為這人雖然仙風道骨毋庸置疑,但對比起弟弟而言總是更個沉默寡言的文人般,心思難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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