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日頭正盛,眼光刺眼。
亮的我眼前一黑,他還在走,我也抓著,這就導致了我一個趔趄載倒地上。
我還沒放手。拽著他陪我慢慢等頭痛過了。
但心裡一直在想,悔也悔也。
我的心並未覺醒。靈力低微基本上可以算是不做數。
倒也沒想到對方靈力如此強悍。
但原本合該轟轟動動衝破南柯一夢的我,竟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不鹹不淡如拎起小雞仔一般的輕鬆帶出了夢境。
這?
這。
這……
人魚娘娘身死前曾苦口婆心告誡過我說,“若不在對應的時機、提前夢醒入紅塵,必將引起天下大亂。”
此番調皮調皮了。
但既來之則安之,不可怨天尤人,反正我不為非作歹便是……
時光荏苒,白驥過隙載著芳華忽然而已,彈指二十年又過。
這二十年間,最初時我有許多好奇的心思,想他問一問卻發現對他每個稱呼,他察覺,便讓我叫他老師,還給我取名‘阡苡’——阡字他未解釋,而後一個字也沒特地解釋。
不過是在偶爾失神唸叨,‘采采芣苡,薄言採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
采采芣苡,薄言掇之。采采芣苡,薄言捋之。
采采芣苡,薄言袺之。采采芣苡,薄言襭之……’
——大概是想表達一種質樸的——生之艱難,難而不苦,喜形於色。
至於阡字是當真匪夷所思,反正不是什麼好詞。
沒準,也許,大概,可能因為好聽吧,總歸老師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不會坑蒙拐騙害我就是了。
因為從我在這青天一方住下的二十餘載裡,從一開始互相矜持,再到發現其實他很好說話的。
他算得上會寵溺人,雖喜怒哀樂從不宣之於口。
不過我總在他的一舉一動與遙遙追隨自己的目光中感覺到了摯友般噓寒問暖的關懷,從容愜意。
這期間他教我禮儀文明,丹青書法,而我陪他踏步深林不知處,乘風而上看,笑明月醉清風,星辰空閃亮。
也似乎是長時間彼此沉默,但我覺著自己與他心有靈犀,從未覺得不妥。
可有一日他忽然目光別開了我,背對過去,嘆息一聲。“彼岸阡陌花開敗,芣fu)苡不泯春母心。”
便搖頭,揮手、目送一陣風將我吹起扶搖直上白雲澗,最終落在了他看不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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