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本該烈日炎炎,但這裡的風很大,吹的湖水瀲灩,與天際和雪山融於一片。
一行人披著早晨的清光,踏上前往天湖另一段古寨的路。
其實這種地方根本沒人能居住,古寨存不存在也兩說,縱使罕納爾在自己面前露了真容,可她的話,時蕎也沒有全信。
所有的人都是兩張面孔,沒人知道他們哪一面是真實的,所以也沒人敢拿真實面孔去面對,逐漸的,所有人都活在虛偽的面孔之下,整個世界都沒有幾分真實。
走出天湖的範圍後,又是一大片草原,天際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唯有中間這一條因為很久沒人行走而殘破不堪的馬路,通往遠處直連天際,像是一條通天路,他們行走在其中,登天而去。
一天一夜後,他們終於看見一大片冷杉林,在這裡暫時紮營。
時蕎檢查了下車上裝備,發現一個致命問題。
汽油不多了。
他們來的時候,物資備的齊全,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只是沒想到這條路會這麼遠,這麼偏僻,這樣下去,他們得呼叫救援了,但一呼叫,事情就會放大化。
封桀看了看油箱,視線落在不遠處宋寒山那邊:“我去找他。”
宋寒山一共四輛車。
聽到封桀來意後,去看了看儲備。
“最多還能堅持一百公里。”宋寒山也沒想到這條路這麼長,油已經快耗盡了。
封桀看著天上大太陽,單手叉腰的舔了舔唇,衝鋒衣襯得滿身銳氣,卻掩蓋不住那張臉的風華絕代:“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嘍。”
他以前從不會為這種小事操心,現在也不會掛在心上。
他來宋寒山這邊走一趟,還順了包壓縮餅乾,當場撕開吃了一塊,味道並不算好,想來阿窈也不會吃,他直接就把剩下的扔到桌上,又順了幾瓶水走。
宋寒山的屬下:“…”
他看著那包被開過咬了一口的壓縮餅乾,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一百公里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油一點點在消耗。
眼看就要見底,時蕎準備找人支援時又遇上沒訊號,這個地方實在太偏僻了,在省市地圖上都沒標記,導航都導不出來。
宋寒山道:“罕納爾說,她很久沒回來了,但應該就在附近了。”
“附近?”封桀嗤笑:“你這車再開三十公里,我跟你姓。”
“看!快看!”就在這時,宋寒山其中一個屬下突然大喊起來,吸引了眾人目光。
眾人全部抬頭看過去。
只見西北方向的天際,有團像煙火一樣的紅色,剛升起的。
是訊號彈。
宋寒山拿著望遠鏡看了一下:“目測在十公里以外。”
時蕎眸子明亮:“是月桐!”
“走!”她拉著封桀就收拾東西上車出發。
宋寒山立馬也喊人:“跟上。”
罕納爾只說在這邊,卻不知道具體位置,他們如果自己找,剩下那點油不夠這幾輛車耗的,現在有月桐和宿池打前陣,發出訊號彈,肯定就說明那邊有情況。
不過這邊連公路都沒有,都是崎嶇的草路,彎彎繞繞的很是坎坷,但好歹是在天黑前趕到了。
湊著落山旖旎的晚霞,他們看見了那個村子,幾座木屋零散的坐落著,還有一座是白牆彩瓦,屋簷上掛著銀色的三角鈴,在被風吹動的飄飄彩旗中散發著清脆的聲音,看起來是座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