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殺他。”
從港口回來,老爺子見到秦清淮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是。”秦清淮知道瞞不過,也沒打算瞞。
老爺子在打高爾夫,古悠抱著膝上型電腦站在聽不見兩人說話的地方,放眼過去,整個高爾夫球場遼闊如平原,遠處還有馬匹在吃草。
空氣裡滿是青草綠的味道。
老爺子把一個球打出去,看著它滾落進洞,把杆扔進秦清淮懷裡:“就不怕你師妹殺了你?”
秦清淮接住球杆,跟在老爺子身後往回走,面無表情:“她不會知道是我。”
老爺子斜睨他:“借刀殺人還是天災人禍?”
秦清淮垂眸:“都不是。”
“你的手段也就這樣,”老爺子嗤笑:“你是我的衣缽,這島上一切將來都是由你繼承的,我一直都教導你,做事做人要狠,不管是對敵人還是自己人,只有狠才能懾眾。”
“是。”秦清淮乖眉順眼的聽著。
“可是啊,”老爺子話鋒突然一轉,變得凌厲起來:“你不該對封桀下手。”
“師父…”秦清淮蹙眉。
老爺子哼哼:“就算想動手,也不該是現在。”
他一生只有兩個徒弟,秦清淮和時蕎。
秦清淮成了個溫潤如玉的公子,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卻只為時蕎。而時蕎被他培養成一個武器,一把滿是肅殺之氣的兵刃。但時蕎到底是個姑娘,心底隱藏著柔軟,時晏,還有對未知親情的嚮往,就是她最深的柔軟,她有一天會因這些柔軟而變得更強大,逃脫出他的掌控。
他還需要一把劍。
秦清淮不行。
而自己送上來的封桀正好,甚至比他想象的更為鋒利。
所以封桀現在不能死。
“把派出去的人撤回來吧。”路過古悠的時候,老爺子吩咐了一句。
古悠看了眼秦清淮,斂眉:“是。”
“師父!”秦清淮的人是從島上派出去的,島上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老爺子這雙眼睛,他可以撤回他的人並不稀奇,但秦清淮不明白:“你昨天到底跟他談了什麼?”
談了什麼,能讓老爺子轉變這般大。
老爺子笑:“他也沒多少年頭可活,這樣一個厲害恩人物,不在他活著的時候利用利用,你不覺得可惜嗎?”
秦清淮眸光暗沉,他比誰都更瞭解眼前這個老者,看著和藹慈祥,卻比誰都無情,比誰都狠。
他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當年之所以同意救時蕎,也是因為查到時蕎是穆家的人,想利用她這個身份去做一件事情。
秦清淮神色變得晦暗不明起來:“你利用蕎蕎威脅封桀,讓他替你做事?”
“不。”老爺子搖頭:“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他自己…”秦清淮有些糊塗。
老爺子停住腳步,回頭看他:“清淮,你知道你輸在哪裡嗎?”
秦清淮眉頭皺起:“什麼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