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一直到小姑娘十二歲那年。
女人色老衰弛，皮包骨頭，早就引不起男人興趣了，她身軀殘破像沒有靈魂的木偶。可不知道為什麼，她早就沒了活著的動力，人卻還活著，痛苦又慘敗的活著。
小姑娘吃不好喝不好，十二歲了卻像七八歲，瘦瘦弱弱，唯有那一張臉繼承了她母親，眉眼靈動漂亮。
女人瘋了。
她真的瘋了。
在一次施廣又耍酒瘋罵她說她沒用了，怎麼還不去死的時候，女人看著小姑娘那張跟自己有幾分像的眉眼，嘴巴張了張：“她…錢…”
施廣腦子一轉，想起地下拳場，轉身就把小姑娘賣了進去…
看著她被施廣拖走，女人笑的像個瘋子：“你看，我就說你也是個賤貨…你也會跟你媽媽一樣，成為男人骯髒的玩物…”
她所受的，她想讓這個女兒也受一次。
可小姑娘是幸運的，她被救了，那個風靡北三角一時的神秘人物z。
z給她換了個名字，叫月桐。
世間最純淨的月亮，鳳棲梧桐的桐。
月亮上的梧桐樹。
兩年後，他們又回到這裡。
月桐讀了書練了武，吃好喝好的養了兩年，身子抽條，終於像個正常的十四歲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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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貧民窟，女人還在。
她穿著滿身補丁看不清原來顏色的衣服，在門口升爐子，老態龍鍾的像個五六十歲老太太。
月桐看著她一句“媽媽”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z問她：“你想救她離開這裡嗎？”
月桐沉默了很久後，點頭。
可女人認出月桐後，直接就又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如幾年前那樣，潑婦般的罵：“為什麼，你憑什麼可以被救出去，而我就要在這裡毀了一輩子！啊？為什麼？”
她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很尖銳很難聽。
她早就被這個地方同化了，早就沒了正常人的觀念。她只想讓這個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女兒，跟她一樣的遭歷…
在爭吵的時候，施廣出現了。
他認出月桐，先是眼睛一亮，然後又仗著自己是她父親，想再賣她一次，卻反被打斷了手。
月桐要帶女人走，女人卻怎麼都不走，還各種汙穢的言語罵她。
施廣憋屈，就打女人。
女人奄奄一息時，月桐把她送到了醫院。
可她早就沒有活頭了。
她最後一句話是對月桐說的。
她抓著月桐的手，放大了瞳孔的質問她：“你為什麼不救我？”
她問她為什麼離開後不回來救她。
她問她為什麼到現在才來。
她死不瞑目。
而這句話，成了月桐之後幾年裡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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