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斜陽把資料分成三份,分別指著給時蕎解釋著:“這些是遺產分配的合同,這些是林家需要蓋章的資料,還有這個…”
她拿著最後一份,沉默了半天,遞給時蕎:“這是爺爺給你的信。”
信裡一半在講述二十年前,剩下的全是他的愧疚和歉意。
“我知道我無法補償,也洗不清這些罪孽,更不能求的你的原諒。想來林家的東西你也會嫌髒,所以我沒有留給你,我全部捐了出去,算是贖罪吧…”
這是最後幾段中的一段。
看完信的時蕎,內心依舊沒有半點波動。
林斜陽並沒去責怪她的冷漠,因為林斜陽知道,時蕎現在的冷漠,都是他們造成的。
林斜陽把合同推過去:“這些是合同,爺爺說,請你幫忙蓋個章。”
這些都是林家的大小事宜,應該積攢了有段時間,時蕎抬頭看著林斜陽:“你不想把林家印章從我這裡拿回去嗎?”
林斜陽搖頭,從那堆資料裡扒拉出一份來開啟,讓時蕎看:“林家從此退出華瑞商會,所有子嗣後代除了該有的財產外,林家其它所有資產全部捐給扶貧公益會。以後應該用不著印章了,爺爺說如果它對你有用,就讓它在你這裡發揮最後的餘熱。”
林斜陽不要印章,不代表林家其他人也不想要。林家退出華瑞商會,也不代表她就會放過林家。
時蕎看的明白,卻沒多說,拿了印章出來,一份份的蓋下去。
林家財產,除了分割給每個後輩該有的撫養資產外,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全部都捐了。
不過,沒有林斜陽那一份。
林斜陽道:“從今天起,林家就等於散了,我已經安排好了,等爺爺孝期一過,我就去y國哈祥大學進修,邊工作邊讀書,我可以養的活自己,讓爺爺留給我那一份也一起捐了。”
她也想做些補償時蕎的事,哪怕一點點兒,哪怕力微末塵。
等所有資料都蓋完章,林斜陽看著時蕎半天,又重重抱了她一下,忍著眼淚低喃道:“蕎蕎,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幸福。”
以後可能就不怎麼會見面了吧?
半晌,時蕎還是抬手輕拍了拍她的背,輕語道:“你也是。”
終於聽到她的回答,林斜陽有開心又有釋然,她抱著資料離開,走到門口那片光裡時又頓住腳步,回頭看著時蕎,燦然一笑:“再見。”
或許還能再見吧。
時蕎站在那,目色深邃如淵。
封桀從樓上下來,拿了條毛毯給她披上,又熱了杯牛奶給她,在沙發上坐下,撈過玻璃茶几上的信,粗略的掃了一遍,嗤笑道:“口口聲聲的贖罪,死了也不忘算計你。”
林老爺子把資產捐出,讓林家退出華瑞商會,讓林家分崩離析這一出,說是在贖罪,但實際上,是讓林家後輩都脫離華瑞商會,財閥崩塌,沒有了值得的東西,時蕎或許就會放棄對這樣的林家再下手。
看起來是對自己子嗣刻薄無情,實則是花了這些錢在保全他們。就像當初傅煥把傅雷一家逐出傅家,看起來是懲罰,實則是想護住這一脈。
封桀把資料扔回桌上:“一群老東西,把戲玩的倒是熟練。”
時蕎喝了兩口牛奶暖身,嘆道:“把林家捐出來的這些資金,挪出一半到f洲難民營吧,剩下那一半劃給北三角七分之二,剩下的全部用於扶貧。”
林老爺子捐的那個扶貧基金會,幕後創始人也是時蕎。這些錢的分配,她自然做得了主。
封桀自然不會有半點意見。
第二天,林斜陽召開了一個新聞釋出會,公開了所有人都矚目的林老爺子遺囑。
林家正式退出華瑞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