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晃動擠攘的人群之上,封桀就是那一方最耀眼最奪目的顏色,像是個王,聲嚴詞厲的頒發著聖旨,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很普通,可組織在一起,讓每個聽到的人心底都掀起驚濤駭浪。
月桐咬著指甲,嘀咕道:“穆家的事是禁忌,叛國之罪,就算有隱情,可已經定案太多年,我們私下調查也就算了,可封桀就算再無法無天,現在這樣說出來,他是想死嗎?”
封桀如此高調的站在釋出會上,說他要重新調查穆家一事,二十年前的舊事再被翻出來,這個新聞就相當於宣戰,當年那些人現在肯定會把封桀當成眼中釘。
他這不是調查,是在找死。
時蕎眸低一片晦暗不明:“他這是想把所有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這樣那些人顧忌的都是封桀,而不是她了。
他這是在向她證明,可以為了她與全世界為敵嗎?
這個人…
時蕎端著電腦的手有些發青,心底複雜蔓延。
心情複雜的不止她,還有秦清淮。
封桀身為京城風雲人物之首,執垮頑劣的代表,比娛樂圈那些明星都更要引人矚目。
他召開的新聞釋出會,即使有人怕他避讓他,可有關二十年前穆家這種滔天大事,新聞記者依舊像開了閘的水壩一樣,萬水濤濤而來,且全是現場連線直播。
秦清淮就是這樣看見的。
瞭解一點兒的,都知道穆家一事是個禁忌。
從當年穆家滅門開始,別說出手幫忙的,連為穆家說話的人都沒一個,因為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成為穆家的同黨,等待的下場也是死。
現在封桀這樣,是在拉敵,也是證明他在向封振榮,在向當年那些對穆家落井下石的人宣戰。
而這一切的原始,是為時蕎。
秦清淮對時蕎的喜歡,像春天的柔風細雨,默默在背後支援她保護她。
而封桀對時蕎的喜歡,像狂風暴雨,是毫不遮掩的猛烈。
秦清淮心底一片苦澀:“希望你真的不要負她…”
直播影片飛快爆了各大新聞版塊頭條,鋪天蓋地的,連娛樂圈某著名明星出軌離婚的大事都被蓋過去,各方勢力出手壓都壓不下熱度。
不知道穆家的也知道了,知道穆家的都開始唏噓…
封振榮直接就把會議室的桌子給掀了:“孽障!”他氣的胸悶氣短,拿了手機給封桀打電話:“你個孽子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都說的很清楚了。”電話裡封桀的語氣冷冽清沉,跟以往的痞氣吊兒郎當半點不一樣。
封振榮撐著窗戶站:“我是你親爹!”
“哦。”封桀不冷不淡:“十五年前綁架阿窈的人是你安排的吧?你本來就沒想殺了她,而是想讓人調教她,把她當做奴隸賣給那些喜歡幼童的人,讓本該是天之驕女的她變成泥沼下最低賤的奴,可你沒想到她被人給救了,所以這些年你一直都知道她還活,對吧,封振榮?”
他是詢問,可語氣卻是肯定。
他聲音無怒無喜,卻讓人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一字一句,那種壓迫感,讓隔著電話的封振榮都仄的有些氣喘。
“封振榮。”封桀直接喊他的名字,不帶半點戲謔譏諷,很嚴肅的聲音:“我十二歲那年,賣了我的人也是你吧,你不想殺子,就想磨滅我的人性…可我也活下來了。”
他一件件的講述過去:“我媽的死因並不是病,而是她知道了你的狼子野心,你連多年故友都能害,連自己兒子都要毀滅的心狠手辣,又恰逢你包養小三小四,私生子上門,亂七八糟的事一大堆,她終於堅持不住病倒,你把她送進醫院,就沒讓她再出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