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淮扶了扶眼鏡,眸低斂了陰戾:“你覺得我會怕你說嗎?”
宋寒山搖頭:“秦醫生自然是不怕的。”
秦清淮一聲哂笑:“你和他如今分道揚鑣爭勢而為,我以為他出事,你不落井下石就算良心,沒想到你竟然還會救他。”
“他若就這樣死了,他手裡的勢力我還怎麼得到呢?”宋寒山垂著眸,讓人看不清他眼底情緒。
病房外。
月桐貼著門口的牆站,嘴裡棒棒糖打著轉:“這倆人不會結盟,要殺封桀吧?”
“噓!你小點兒聲。”宿池把她拉走:“你怎麼就這麼喜歡偷聽牆角,等被抓到有你好受的!”
“嘁。”月桐甩開他的手,看著他那張娃娃臉,撇嘴:“就你這毛都還沒長齊的就想管我?先管你自己吧。”
“你這嘴啊,就不能吃一點兒虧!”宿池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秦醫生不可能跟宋寒山站在一條線上的,你就別在這偷聽了!”
病房裡有腳步聲響起,宋寒山和秦清淮結伴出來,宿池連忙又拉著月桐離得遠了點兒。
沒人看見,在病房的門被從外邊關上那一刻,病房內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早就醒了。
在秦清淮剛開始喃喃自語的時候他就醒了,只是他在裝睡,秦清淮心不在焉,沒發現心率波動有變罷了。
秦清淮那些話他都聽見了。
盯著白色的屋頂,封桀一雙桃花眼裡黯淡無光。
怪不得以前很多次他都覺得暗中有人跟著自己,他還為引那人出來,屢次不要命的往危險地方跑,甚至就任由自己被鎖在京川島,可那人始終沒現身過。
原來都是她。
她對他有情,對他在乎,卻怎麼都不肯承認。
病房的門又被推開,封桀瞬間閉上眼睛,保持著虛弱的心跳。
看著他,時蕎抿唇:“我想跟他單獨待會兒。”
秦清淮眸子晦暗,轉身出去。
時蕎看著氧罩下封桀蒼白的臉,在床邊靜靜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門外月桐進來喊她,她才起身,往封桀手裡塞了件東西后,輕語:“對不起,再見。”
看她出來,月桐扒拉著門,小聲嘀咕:“真的走嗎?”
時蕎最後看了眼病房裡的人,把病房的門關上:“走吧。”
門外的聲音漸行漸遠,又恢復寂靜。
封桀重新睜開眼睛,把手心裡的東西捻到指尖,捏著舉起來,真的是那枚銅錢。
即使早就知道,早就有準備,可此時看到這銅錢,封桀心底還是一片哀慼。
“咳咳咳…”
“爺,爺,您醒了!您終於醒了!”
守在門外的畢寥聽見屋裡激烈的咳嗽聲,連忙推門進來,激動之餘還不忘了呼叫醫生。
醫生很快就來了,為封桀做了全面檢查後,得出結論:“封先生體內積水已經空了,被撞到的腦袋沒大礙,好好修養一兩個月就沒事了,不過怕是要落下個咳嗽的病根…”
等一群醫生散了,病房又靜下來,畢廖坐在床邊,小心翼翼的道:“桀爺,時小姐她們離開了…”
“嗯。”氧罩還沒摘,封桀聲音有些悶。
面無表情,也聽不出情緒。
畢寥覺得這樣的他有點可怕,更小心了:“爺,我們要不要轉到京城第一醫院?”
留下咳嗽的病根那可不行。
第一醫院名醫無數,肯定會完全治好的!
封桀搖了搖頭,又捏著那枚銅錢看。
畢寥眼睛一亮:“爺,您找到了!”這也不算白陷入危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