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能把這個黑影當做幻覺了,李秋白猛然站起來,李學祁倒嚇了一跳,看著他直直盯著那個人,似乎是有些恐懼的。
正在這個時候警察帶著白雪走了進來,而那個黑影也消失了。李秋白確認了好幾下,才重新帶上了黑色的髮帶,跟著滿臉怒氣的白雪走出去。
一路上白雪一邊開車一邊對並排坐在後面的李秋白父子教育著,兩個人只是心照不宣地低著頭聽著,當然是不敢回嘴的。
就這樣李學祁請假在家好幾天,李秋白卻還是去學校上課的,因為班主任打電話到學校來了解那晚上發生的事情後,告訴李秋白那三個人被學校停學了,那他自然可以安心去上課了。
帶著黑色髮帶,彷彿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靜生活,身邊是一個鬼也看不到,李學祁又答應只要李秋白考上大學,便給他買一輛車,這下學習的動力也有了,便朝著警校為目標努力讀書。
但是李學祁打聽到,這次打群架被拘留似乎要在檔案上留下,以後報考會受影響。
李秋白聽說也無可奈何了,而且在車禍現場看到了兩起犯罪事件,思考來,他也並不覺得當了警察就可以阻止所有的犯罪,他是覺得小車裡家暴老婆的男人死了也沒什麼可惜,也希望那個被綁架的女子可以報仇。
李學祁見他似乎也並沒有多麼的覺得可惜,只是淡淡地說:“那我還是考美術學院吧,就我現在的成績,說不定可以上重點學校呢!”
於是事情又回到了老樣子,李秋白每天上課後就不用上晚自習了,每天去繪畫工作室裡學習,日子竟然也過得很快。
秋葉染上了霜,路邊的小狗踩在冰上,天上飛起櫻花,夏蟲又鳴叫起來。在帶著髮帶的一年裡,李秋白過得那麼的樸素,好像走上了去年自己應該走上的路去。
收到市內重點美術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後,李學祁拿手抹著眼淚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坐到了奶奶的舊椅子上,好像想要將這件事也告訴已經投胎轉世的奶奶。
李秋白心想,自己乾脆就這麼下去,到了死後再來好好當死神,把任務完成了自己不就又可以去投胎了嗎?
就著這個想法,李秋白就自己做了許多條的黑色的髮帶替換,也沒有再去找老王,也沒有聯絡李倩,李學祁他們當然也是很支援李秋白的這個想法的。
在市區裡讀大學最好的好處就是不用去住宿舍,可以每天在家裡住著,而且課程也輕鬆,李秋白除了完成美術作業要辛苦一些,其他時候都是無聊到發呆的。
這種時候他就不免掏出自己的黑色筆記本來看,心想,為什麼周壽竟然也不來找他了呢?
這一天週末,李秋白便摘下了黑色髮帶放在揹包裡,走到街上去亂逛,看到自己還能看到那些鬼魂,這才鬆了一口氣,而轉念一想也不明白自己鬆口氣是為了什麼。
他轉到一條沒有走過的小路上,因為看到這裡有一堆鬼魂坐在地上,頭髮亂七八糟,衣服破破爛爛,便知道這些人是拾荒者死後,還留在自己失去的地方。
他們這樣的人怎麼還會留念人間呢,李秋白決定今天就是探個究竟。
那些人抬頭看到李秋白走過來,當時不不理會的,等到李秋白丟了一個硬幣在地上的時候,他們全部都抬起頭來看著李秋白,李秋白數了一下,一共竟然也有五個人。
他們和李秋白對上眼睛,便立馬從地上爬過來,伸手要去拿那塊硬幣,但是他們,摸不到,五個人挨個試了,才露出同款的難過來。
李秋白便對正中間那個人道:“你們怎麼不跟著擺渡人走,留在人間做什麼?”
那幾個拾荒者聽到李秋白竟然還和他們說話,顯然並不是掉了一塊硬幣,都抬起頭髒兮兮地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齊聲道:“你可以看到我們?你還可以聽到我們說話?”
李秋白開啟自己的書包,將黑色筆記本露出一腳來給他們看道:“我是死神,當然能看到你們了。我問你們的問題你們老實回答我,為什麼你們不跟著擺渡人回去,這樣不就可以重新投胎做人了嗎?”
中間那個拾荒者就悽慘一笑道:“我們就是不想要再重新做人才呆在這裡的。”
李秋白心想,那剛才我丟了一個硬幣你們那麼興奮,抓不到又那麼失落,根本就不是不想要走,只是覺得在這輩子沒過好,沒有勇氣投胎吧。
他這樣想著,便四下看了看,這裡不是經常有人來的地方,這才將書包墊在地上,坐在五個人面前道:“那你們幸運了,遇上了我,只要我在你們的名字後面打個勾,你們就可以重新去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