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白先是臉捱了一拳頓覺得鼻子痠痛,伸手去摸鼻子斷了,從手縫裡流下鼻血來。他蹲在地上,眼淚鼻血一起流。正在酸楚疼痛之間,他覺得肩膀一陣劇痛,直接疼昏過去。模糊裡或者夢裡,看到一個黑影對著他走過來,就像他開始做夢夢到的那個黑影一模一樣。
黑影走近了,向他俯下身子,李秋白覺得彷彿有一股寒氣侵入五臟六腑,頓時醒了過來。沒想到醒來看到王宏要他不要動,既然他自己也不怎麼能動。耳朵裡聽到男人的話頓覺他們遇上了危險的人。
正在這時候男人對王宏發難,李秋白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猛地翻身站起來,雙手用不起,就用單手對付他。結果卻被刀子刺中的腹部,他滿臉驚恐地倒下了。
有個黑影站在他的身邊,就要彎腰來看他,他終於可以看到那個黑影的臉了。但是他突然回頭一望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黑色壽衣的男人。他板著臉,年紀看起來像三十歲上下,手裡攤開一個黑色的本子,正在記錄什麼。
“李秋白,一十八歲,被刺死,死於xx年xx月xx日xx時xx分xx秒。”他一邊寫一邊將寫得內容說出來,然後關上本子對著李秋白說:“你可知道你已經死了?”
李秋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對面,站在一起自己還比他高出一個頭。李秋白轉身去看自己的屍體,連忙搖頭說:“你先說你是誰?憑什麼你說我死了,我就死了?你剛才寫我什麼?拿來我看看,你這人怎麼可以亂寫別人呢?”
李秋白伸手就要去奪,壽衣男人紋絲不動,口內平穩沒有一絲波瀾道:“我是死神。”李秋白從鼻子裡笑出來,死神?這個穿著壽衣的男人是死神?那麼中國的死神真的好o哦!
“你是死神?你是說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嗎?”李秋白走回去自己的屍體邊,看著自己毫無生氣的一張臉,身上流著血。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就大哭起來。
“我哭起來竟然沒有眼淚了?我不是在做夢吧?最近我總是夢到奇怪的東西,你不會也是我做夢的吧?”說道這裡,他立馬站起身來,箭步衝到自稱死神的人身前,仔細打量他。
“你怎麼證明你就是死神?你證明給我看!”李秋白環抱雙手盯著這個一身壽衣的男人。“難道你穿死人的衣服就可以說明你是死人嗎?”李秋白因為不想死而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我不是將你的魂魄拉出來了嗎?你沒看到你現在魂魄和身體是分開的嗎?”自稱死神的男人還是那種平穩的聲音說道。
李秋白就過去躺在自己的身體上,但是他回不去了。連續試了幾次,他只得放棄,又爬起來對著死神說:“你放我的魂魄回去我不就活了嗎?我還有氣,我剛才看到我的鼻翼動了,你快放我回去!”
死神攤開本子,將筆頭按在本子上說:“你的死因是腎臟破裂,內部大出血而死。”李秋白聽著又哭起來,他現在已經沒有眼淚了,只能說是嚎叫。可是他就是拼命嚎叫,一邊嚎叫一邊數著。
“王宏啊!邱樂啊!你們沒事吧?爹啊!娘啊!我不可能死啊!我才十八歲!我還這麼年輕,爹!娘!沒想到你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我是個不孝子啊!我不孝啊······”
死神受不了了,走到李秋白身邊,手一拉將李秋白的嘴封在了一起,李秋白伸出手抓著自己的嘴巴,又要去抓死神的身體。死神攤開本子盯著李秋白的雙眼道:“我只說一次,你聽好。你是不是不想死?”
李秋白連忙收回手,拼命點頭,指著自己的嘴巴,想要死神將他解開。死神揮手解開,他的上下嘴唇又可以分開了。
“死神,死神!敬愛的死神!我不想死,你能不能幫幫我!我才十八歲,我還沒有談過戀愛,我還沒有和女孩子拉過手,我······”死神又揮手將他的嘴巴封起來了。
“我這裡現在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繼續活下去。你只管聽不需要說話。”死神的黑瞳好像深淵,裡面毫無感彩,投影出的李秋白卻拼命眨眼睛亂點頭。
“我叫周壽,我是死神之一。新的冥王上任後,按照你們陽間的公司制度對地獄進行了徹底的變革,現在人手有些緊張。公司制度你一定懂吧?我這裡有一份合同,你看看,若是可以,就畫押簽字。”
周壽說完從懷裡掏出一份紙質的勞動合同,說是勞動合同,其實只有一張紙,紙上寫著幾句話,抬頭是死神實習生,下面是如此一句話:xx年xx月xx日xx時xx分xx秒,空格,成為死神實習生,完成1萬個死人登記,便可向上級提出轉正或者歸於輪迴。
李秋白一眼就看完了,根本沒有考慮,立馬點頭說:“周壽,我籤,你給我筆,我可以的,你知道我這個人就是膽子大,什麼時候動不怕。你收我一定不會後悔的,我一定保質保量完成任務,多送你幾個也無妨。咱們快籤吧!”
他伸手就要去拿周壽手上的筆,周壽的嘴有了一點上揚,他拉過李秋白的手放在紙上,口內最後確認道:“你真的願意簽定勞動合同?”李秋白拉住自己的手問道:“邱樂和王宏呢?他們兩個也死了嗎?”
周壽將他的手按在紙上,輕描淡寫地說:“沒死,好了,你的手可以拿走了。”
李秋白見紙上立馬出現一個黑色的手掌印,時間和名字都自動填好了。時間就是他去死的時間,名字寫著李秋白,一字不錯。周壽將紙收在懷裡,站起來說:“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
他說完就走了。李秋白不知所措地站在森林裡環顧四周,他的腳邊是自己的屍體,他要復活了嗎?他怎麼復活?這個死神是不是太不靠譜了?怎麼就這樣就走了,也不解釋一下他應該怎麼做,難道要再躺在自己的屍體上嗎?
李秋白又去躺在自己的屍體上,但是還是沒用,他焦慮地坐起來,伸手去抓自己的屍體的手,但是根本碰不到。
“周壽,你出來!我根本沒有復活,你是不是假的死神,你只是個死人來鬧我玩呢?你出來,我今天不教訓你我就不叫李秋白!你出來啊!”
突然有一陣吸力將他往後吸,他看到自己,現在的魂魄被吸進身體裡去了。他真的要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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