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間再沒什麼好說的了,透過窗簾漫漫落下的陽光阻隔了“周”的感知。只有當夜幕再度降下,狂熱才能和這個不那麼值得信任的隊友交流情報。
“所以,你白天都發現了什麼?”那塊碎片裡的人影問道,“別告訴你把時間都浪費到了母馬身上,不要就因為時間還會被重置就肆無忌憚,誰知道這無休止的列車到底還會發生什麼變化。”
“我像是分不清輕重緩急的小馬嗎?”狂熱用他的蹄子彈了一下碎片的表面,像是在警告‘周’似的,“不過,有很多事白天可幹不了,就像我們不可能在晚上去找乘務員一樣。”
“得了吧,你每次都這樣說,結果讓你說成果的時候卻一個字都擠不出來!”很顯然,‘周’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番說辭了。可以肯定的是,前幾次輪迴中,狂熱一直沒有相信這個傢伙,甚至連白天的情報都對他隱瞞。
但‘周’畢竟也是和狂熱非常接近的個體,看破不說破的道理還是明白的,在沒有遇到足以威脅生命的危險時沒必要戳穿對方,更何況以他現在這副靈魂的形態真的很難死去。
“是嘛,那這次回有些不同,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幹件壞事。”
壞事,當然不是指對睡得正香暮光做什麼不可告馬的骯髒行徑。儘管當列車再次到達溫蹄華的時候一切都會被重置,但狂熱可不能保證自己能夠一直壓抑住心中那股可怕的衝動,要知道那可是負距離的接觸!
那還能有什麼呢?‘周’從碎片裡看到狂熱用傳送到了室外的某處。這並不是離開了列車,由輪軌粗糙表面引發和車輪、鋼軌和軌道結構振動聲,以及車體表面的湍流邊界層噪聲還在提醒著‘周’,他們還在列車上的某個地方。
“我要砸碎連結著第一節和第二節車廂的車鉤,”狂熱對疑惑的‘周’說道,“如果真的有邪教徒藏在列車上的話,就不會對我這樣的行為置之不理。”
碎片裡的‘周’完全沒想到狂熱會用這種辦法,畢竟這麼做會打草驚蛇,除非:“你發現了什麼,居然能讓你急到直接掀桌子?”
“第一節車廂的沙發和乘務員都有問題。”狂熱一邊回答,一邊凝聚魔力,在一隻蹄子上準備好了衝擊咒,然後狠狠地砸在鏽跡斑斑的車鉤上。
鐺——!一聲金屬撞擊的巨響!
那車鉤不過是鏽跡斑斑的鋼鐵,怎麼會可能擋住能夠放大幾十倍力量的衝擊咒,僅僅一次攻擊就把緊密咬合的鉤頭打得粉碎。
“艹,你是白痴嗎?我還以為你要鬆開它的,結果竟然要破壞掉它?你連怎麼脫鉤都不會嗎!?”‘周’被氣壞了,鬆開車鉤的方法再簡單不過了,可狂熱卻非得這麼折騰,要是把其他小馬都驚醒,那個隱藏的邪教徒混在其中可就白白浪費了機會。
不過狂熱既然這麼做了,就必然早有準備。
“我不會。”狂熱回答地理直氣壯,即便是他知道大概的原理也還是選擇了暴力破解,沒辦法,誰讓衝擊咒簡單好用呢。
“而且我早就設定的隔音泡泡,沒有小馬會聽到的,只有該死的傢伙才會發現這邊的異常。只不過,似乎那傢伙比我要高一層呢。”
狂熱凝望著被破壞的車鉤,失去了力的傳遞,那本該慢慢停下的車廂卻還有著動力,甚至兩節車廂還保持著相對靜止!
碎片裡的‘周’也藉著黑暗看到了眼前超乎常理的一幕,他無奈地嘆口氣,說道:“好不容易有些進展,看來還是無用功。沒轍了,等下次再說吧,剩下的一天啥事兒也幹不成,你去找那匹母馬談情說愛吧。”
“不,我們恐怕沒那麼多時間了,”狂熱攥緊了‘周’的那塊碎片,“還記得我剛才說的乘務員和沙發嗎?”
“怎麼了?你又看上那匹當乘務員的小母馬了?”‘周’嗤笑一聲,他想來看不起狂熱的取向,明明曾經是人類,卻對動物發情,真噁心。
“小?!”狂熱沒有回答‘周’的問題,反而震驚地重複了那個字,“你說那個賣我花的中年雌駒小?”
“中年?你在說什麼啊?”這回輪到‘周’難以置信了,“第一次的時候,我是時間還沒開始輪迴的時候,你和那匹母馬打情罵俏,說什麼‘那匹乘務員小馬是挺可愛的,但比起你來要差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