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的鐵牆下建有一座三十米高的大廟,廟裡除了一座巨大的血色石碑,別無它物。
“看起來挺浪費土地的!”夜凌雲剛剛踏入此廟,便低聲開口。
黃沾今天沒帶相機,只好開啟手錶機拍照。手錶機的拍照畫素雖然沒她那高階相機那麼高,但也差不了多少,對工作不影響。
“不許拍照!”何軍回頭,皺眉瞪著黃沾。
黃沾哦了一聲,收起手錶機,縮起脖子,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何軍走到石碑前,上下凝視石碑,佈滿血絲的眼珠欲要看穿石碑,許久才開口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夜凌雲和黃沾還是第一次來,眼神對視,最終將求教的目光投向梁展銘。
梁展銘和校長多次接觸過,多少了解校長的習性,其舔了一下嘴唇,表情嚴肅,替校長解釋道:“這裡是……屠龍英雄紀念館!”
名字雖然長,但他念的時候一字一咬,聽起來還蠻震撼人心的。
何軍點頭,滿意道:“每一位出去執行任務的屠龍者,都會在上面留下自己的血跡,即使身亡,也會有人常來悼唁。”
石碑一般是灰色或者棕色,而眼前的石碑卻是通體暗紅,這該有多少人在上面留下自己的血跡!
怪不得一塊石碑就要建一座如此高達的廟,怪不得不讓黃沾拍照,原來此地才是造神學院最為嚴肅的地方。
“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留下你們的血跡,然後為那些逝去的英雄祭拜,為以後的自己祭拜。”何軍退到一邊,開門見山道。
梁展銘率走到石碑前,他沒有咬破手指,只是筆直地鞠躬三次,便退到了何軍身邊,並對夜凌雲解釋:“我以前執行任務過!”
何軍重視梁展銘,不僅因為梁展銘辦事能力高,還因為梁展銘擅長理解。
只要他和梁展銘在一起,就算他沒有做任何暗示,梁展銘也能猜出他在想什麼,並主動配合,簡直比知己還難求!
夜凌雲看了一眼何軍,心情沉重地走到石碑前,目光在抬起的左手食指和石碑上來回挪動,遲遲沒有咬破手指。
在他遲疑之際,黃沾箭步上前,毫不猶豫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含淚著按在了石碑上。
這像什麼?騙子還有幫手?街頭的耍錢攤似乎都這麼幹!
這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時刻,一旦按下,就等於簽訂了更高層次的賣身契約,未來是好是壞,夜凌雲不敢猜揣測,但他一定要慎重,保證以後不會後悔。
想要見到自己的父母,他就必須要踏上這條路。可他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的另一個自己總是在拒絕,在咆哮著拒絕,似乎按下了,他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相信了,相信自己有可能是人格分裂,第二人格總是在關鍵時刻咆哮,咆哮著讓第一人格的他重新選擇。
受到第二人格的影響,他的精神變得不穩定,停在空中的手開始顫抖,心臟砰砰亂跳。
他把食指伸到嘴中,上下打架的牙齒咬住了入侵者,接著一股腥甜的液體流入咽喉。
何軍在一邊靜靜地等待,他一點也不擔心夜凌雲會逃走。
梁展銘走到石碑側邊,看到了夜凌雲的表情。
夜凌雲那張俊俏的面容開始扭曲,逐漸變得猙獰,熔岩般的金黃色佔據瞳孔,黏在石碑上的幹血緩緩蠕動,似乎即將被黃金瞳發出的高溫融化。
梁展銘臉色露出前所未有的震驚,他見過無數人,可還他沒有見過一個人在做選擇的時候會變得夜凌雲這般恐怖,似乎夜凌雲不是在做選擇,而是同惡魔對抗。
手指按下,夜凌雲的頭髮與長袍無風自起,發出“啪啪”的拍打聲。
喉嚨一甜,一絲血跡從嘴角湧出。
接著,他聽到了一聲悠遠的嘆息,天地在這一刻變得暗淡,光線也不復明亮。
“你為什麼要這麼逼迫自己呢,你知不知道你很傻……”
他也不想啊,他最怕的就是死亡,可他沒有選擇,他不是幸運的主角,只是一個被逼到牆角的可憐仔,任人擺佈。
夜凌雲發狂一般地環顧四周,眼淚奪眶而出,嘴角帶著的淡笑很是苦澀,他開口想要說話,可聲音彷彿遇到了真空,怎麼傳不出來。
陳炫冬宿舍
“炫冬!”